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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商如意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甚至连呼吸也沉闷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眼前的天子恭敬的说道:“陛下,如意的舅父,前治礼郎沈世言,前些日子因为裴大人劝谏陛下停止征伐辽东一事,牵连获罪,如今已被流放到岭南。”

楚旸微微蹙眉。

商如意道:“如意想请求陛下,赦免舅父的罪,让他回洛阳吧。”

楚旸沉声道:“朕说了,是要赏赐你。”

“……”

“除你之外的人,不必提。”

商如意急切的道:“可是陛下,那是如意的舅父,如意说过,如意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只有自己关心的家人,他们,就是如意最关心的人。”

“……”

“只要能让他们回来,如意什么都可以做!”

听见她这些话,楚旸一动不动,面色却更深沉了一些。

过了许久,他沉沉的道:“商如意,你可记得朕跟你说过,许多话,别的人来说,早就已经被朕砍了脑袋了,可你说这些话,朕却能饶过你。”

“……是。”

“这,已经是朕的恩典——否则,伱以为为何只有你那舅父,是孤身一人被流放岭南。”

“……!”

商如意倒抽了一口冷气。

其实,在当初知晓只有舅父一人被流放,亲族无一人被牵连的时候,她的心中就有一丝疑惑,只是当时事态紧急,也来不及多想;而到了朔北,与“杨随意”来往,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的时候,她的心中,也隐隐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如今,天子一言,是真相大白了。

“谢陛下……”

商如意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又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哑声道:“既然陛下已经宽恕了舅父一次,能否斗胆请陛下再宽恕他一次,让他离开岭南。”

“……”

“舅父,连同裴大人他们对陛下的劝谏,是一心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呀。”

楚旸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所以连你也认为,朕攻打辽东,是错?”

“……这,是大事,如意不敢妄言。”

楚旸冷笑道:“商如意,连这一次朕巡幸北疆,你都说得出那么多的道理,如今,又不敢妄言了?”

“……”

“你可还记得朕说过,要你做商如意,要你说真话!”

“有些话,如意不敢说,也不能说,如意只有一个问题要问陛下——”

“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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