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里干净整洁，却没了平日里的生机，荆澜曦发起疯来总是会弄得乱七八糟，这些容易磕磕绊绊的桌椅板凳还有花草架子都被挪了出去，四处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荆澜曦这会儿正坐在地上，一会儿这个动作一会儿那个动作，好似装作身边还有一个人似的在玩乐着什么, 时不时还会发出小女孩半清脆的笑声。
披头散发，眼神有些涣散，不正常的表现全然是疯子才会有的样子。
荆晔褚的脑袋瓜子被丢到了哪里沈芙玉不清楚，不过看着荆澜曦身边自己缝的娃娃能看得出来，她显然是把娃娃当作了荆晔褚来看待。
玩累了，荆澜曦跟娃娃依偎在一起，闭上眼睛倒在地上就睡。
装的, 还是真的, 谁也拿不准。
失了主心骨，人就会疯，但若哪天又找回来了，也未必没机会恢复正常，如同昭希长公主那样。
凑近了过去，荆澜曦也对人没有防备，就仿佛旁人都不存在一样，一直守着娃娃不撒手，沈芙玉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便轻轻的离开了。
无论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的疯了，现在都不重要，凤鸾宫里如今全是自己人，又切断了荆澜曦和外界的联络，哪怕她是装的也无济于事。
“继续照顾着吧。”沈芙玉朝那嬷嬷道，“别缺了什么少了什么。”
“皇贵妃放心，奴婢必当尽力照看皇后娘娘。”老嬷嬷欠了欠身子，送沈芙玉离开。
小翠跟上了沈芙玉，她年纪小性子又天真些, 便没忍住开口问道：“娘娘，皇后娘娘是真的疯了吗？”
“大概吧。”沈芙玉回了一句，“不要太放在心上这种事情。”
“是。”小翠老实的压下了其他想法，扶着沈芙玉道，“娘娘现在是准备回去了吗？”
“不着急。”沈芙玉略想了一下后道，“让其他人回去罢，你陪着本宫四处走走，回去也是闲着，在外头说不准能碰上什么。”
依着直觉，沈芙玉看起来走的有些漫无边际，御花园内春正好，只是虽是景色宜人时，可宫中人看惯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模一样的御花园，宁可闷在自己宫里，也鲜少有人愿意出来走走。
都有不想遇见的人，都有不想被人看见的事情，毕竟明里是姐姐妹妹，背地里谁又能说一辈子不会反咬一口？
“娘娘，属下会一直陪着您的。”
“真的么？”
御花园里也有疏忽的地方，就比方说紧挨着冷宫那边就很少有人去，大家都嫌弃冷宫阴气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但也偏偏有胆子大不信邪的。
沈芙玉竖起手指在嘴边，藏在了假山石后，正好山体上有个洞能瞧得见那有些破落荒败的亭子里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临近晌午，太阳顶在头顶多少有些难熬，这会儿也是新规定的午休时间，御花园里是基本没有宫人在的。
瑾淑妃趴在石桌上美眸垂泪，哭的正伤心：“为什么偏偏是本宫遭遇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