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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1 / 4)

贺润在贺渠清醒过来的次日中午,大约通过纪容恪得知消息,她匆忙赶过来,脸上戴着硕大黑超,原本圆润的下巴瘦了许多,变得尖尖细细,不知受了了什么虐待,一身咖啡色的毛呢大衣几乎把她整个娇小的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鼻孔呼吸。

我刚好从蓝羽煲了香浓的排骨汤回医院,刚到走廊上就看见贺润进了病房,我立刻迎上去,她正要反手关门,她看到我提着食盒,和我打了声招呼,但要不是我认出她背影,只听声音我还真想不到会是她,她嗓子似乎垮了,呜咽沙哑十分严重,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贺渠将正拿在手上阅读的一个贪污案的被告资料放在床边,他蹙眉看着贺润,“怎么了。”

他这一声询问,贺润当即哭出来,她把墨镜摘掉,一双眼睛红肿犹如硕大的核桃,她脸色惨白如纸,瘦得不成样子,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不需要用力就已经凸起得似乎要冲破皮肤,我吓了一跳,我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贺渠从床上直起身体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她捂住脸失声痛哭,哭声无比哀怨凄厉,我和贺渠道对望一眼都束手无策,等到她终于发泄完,她透过通红的眼睛看着贺渠断断续续说,“爸妈离婚了。”

贺渠一怔,我更是愣住,那天贺归祠与贺夫人已经闹得有些僵硬,我看得出贺归祠尤为失望和冷漠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彻底失去感情、由怜悯放纵转化为厌弃的最后表现,但我没想到会以离婚为结局尘埃落定。

贺渠问贺润谁提出来的,贺润说是爸爸,贺渠问她没有劝劝吗,怎么就顺着爸爸性子来,贺润哭哭啼啼说,“爸爸什么脾气你知道,我怎么敢劝,他让妈妈到灵堂前认错,可妈妈不肯,妈妈说这辈子不会向输给自己的女人低头,爸爸怒了,把他年轻时候骑马的鞭子拿出来,真的朝妈妈身体抽下去,要不是容恪挡了一下,妈妈现在恐怕也卧床不起了。爸爸那晚太可怕,太恐怖,我从没见到过他那副样子。”

贺润毫无心机,她将灵堂的事和盘托出,而这是贺渠最在意的,他脸色虽然没有大起大落,但也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看着贺润匍匐在贺渠腿上嚎啕大哭,而贺渠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知道贺归祠醒悟了,他不闻不问三十年,对贺夫人的强势自私虚伪装聋作哑,但这份糊涂却不曾换来贺夫人的收敛与感恩,反而激发了她骨子里更深层次的自私,她容不下活着的情敌,也容不下死去的牌位,贺归祠对前妻的愧怍与缅怀,终于在自己唯一的儿子要和他分崩离析之前爆发了,他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挽救了几乎要逝去的亲情。

贺渠垂眸看着贺润,他对这个妹妹并没有多大仇怨,倘若她不是贺夫人的女儿,贺渠其实是一个十分温和宽容的哥哥,他伸手在贺润背上轻轻拍了拍,哄了她几句,贺润睫毛上挂着泪珠,她问贺渠,“哥,你会把我和母亲赶出去吗,爸爸说如果你肯容下我们,我们还能住在贺宅,我们离开真的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贺润的模样太可怜,根本不会有人不被她打动,贺渠眼神柔和下来,他伸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微带迟疑了一下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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