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胡启南就登门拜访。
越南匆匆一别，已经数月没有见面，再见面时，他整个人都变化了很多，眉眼间虽然仍旧如同以往无甚波澜，但也失去了曾经的那股锐气。但仍旧是一身干练西装皮鞋，黑框眼镜。人也削瘦了许多，想来不仅要在寻找宁山的事情上耗费心力，山川地产这么大的烂摊子还要收拾，却全凭胡启南在独自支撑，不过，这背后当然少不了宁学军的助力就是了。
“进来吧。”我说。
他点点头，进门后我才发现他背后背着一个皮质的黑色双肩背包，他年纪应该比我要大，但是背着这么个双肩包，却又莫名有点学生气。
他坐在沙发上，捏了捏自己眉心。
“重阳，给胡助力倒杯茶来。”
重阳应了一声。
“不是胡助理了……”他说，随即又说，“还是继续叫胡助理吧。”
我坐在左手侧的沙发上，“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语速仍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感觉，但语气中的疲惫是掩饰不去的，”这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以为现在的你应该不会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楞了一下，说实话我真的已经不再在这种小事上面计较了，刚刚只是想不到开场白随口一问。
一个人的好奇心是有限的，他的精力分配也有先后次序，当耗费精力的事情越来越多时，那他就只能放弃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胡启南是怎么找到我的。
“看来胡助理对此，深有体会啊。”
我从重阳手里接过茶来递给胡启南，“我的呢？”我问重阳。
“你没说你要啊。“
“傻儿子，去给为父也泡一杯。”
重阳冷冷一笑，去泡茶了。
胡启南喝了一口，“不错，温度刚刚好。”
“那可不。”我得意一笑，“胡助理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喝茶。”
他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把双肩包取下来，“事情都到了这地步，咱们就只有敞开来说了，你哥现在下落不明，我带人把下面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这种情况也在我们当初的预案当中，基本上与宁山身死的预案相吻合，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找到尸体罢了。他走了以后，很多事情还需要有一个统一起来的力量，山川地产不能就此散了或者落入不知情的人呢手中，所以我们早就做好了把你推出来做接班人的准备。”
“我不行。”
“你姓宁，你叫宁川，你就行。”
“我没有精力将投入这种事情上面。”
胡启南将包放在膝盖上，向后靠在靠背上，面带讥讽地看着我“我记得你吐槽过远山花园的开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