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早料到宓氏会对她发难,不过没想到宓氏却没在她的身世上计较,而是责怪她平时言行不端,才会惹来一波又一波的麻烦。
即使明知宓氏喜欢那种逆来顺受的媳妇,锦罗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苏氏自认谨言慎行,旁人想说什么,奈何嘴长在人家身上,苏氏也没办法。”
宓氏眄视她:“那么你说,都在传你不是卫国公的女儿,这怎么解释?”
锦罗道:“苏氏不知怎么解释,知道怎么解释的,该是那个传此言论的人。”
她没有低声下气的认错,宓氏感觉,这不是为人媳妇之道,还一副吵架的阵势,虽然锦罗并无此念,但宓氏感觉她是,于是勃然而怒:“你身为媳妇,就该这样跟婆婆说话吗?”
锦罗心里暗讽,你从来不当你是我的婆婆,你从来只认为你是我的主子,你根本没把我当亲人,两天晴三天阴,忽冷忽热,大起大落,一如母亲乔氏,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母亲如此,婆母亦如是,面对宓氏的震怒,锦罗不以为意,淡淡道:“苏氏说的都是实情。”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卑不亢,宓氏竟气得无语。
一直沉默的卿公度终于开口:“母亲,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有人想害锦罗,我又说,这事由我来料理,可您为何非得叫锦罗来呢。”
儿子这样说她,宓氏更气:“你的意思,身为婆婆,身为卿家的掌门夫人,我连这种家务事都不能过问?”
卿公度皱眉:“您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但凡有人想害锦罗,您不去找那个害锦罗的人,却反过来为难锦罗。”
儿子如此袒护媳妇,宓氏怒不可遏,一拍案几:“放肆!你竟敢指责为娘,你还没有承袭王爵,她也还没有晋为王妃,这个家你们就想一手遮天了。”
卿公度也气得无可奈何直摇头:“母亲,如果您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假如您觉着儿子不配承袭王爵,自可以让父亲上疏皇上改立世子。”
言罢一拉锦罗:“我们走。”
锦罗给他拽着,想不走都不成,跌跌撞撞跟他出了房门,就听宓氏在房中声嘶力竭的吼道:“反了,真的反了!”
然后是郝嬷嬷温言劝着,至于劝些什么,锦罗和卿公度已经走远,什么都没听清。
回到麒麟苑,卿公度往炕上一坐,默然不语。
锦罗第一次见他这么动气,也不知怎么安慰劝说,唯有走上前,静静的看着他,彼此沉默,能听见卿公度因为生气而咚咚的心跳。
良久,锦罗蹲了下去,仰头看着卿公度,自己委屈,也感觉歉疚,道:“对不起,让夫君和王妃发生不愉快。”
卿公度淡淡一笑,手抚上那无瑕的面庞,柔声道:“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