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屋内,大夫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爹爹,他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得有些凝重,不知是因这个病不好医治或者是对患者的同情?
我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心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大夫把盖在爹爹身上的破被子掀开,并没有马上诊脉,而是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爹的气色已经变得黑青,瘦削的脸上犹如霜打的茄子;然后开爹的嘴巴,看舌苔,舌头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苔垢;接着,他俯身倾听爹的呼吸,而后吸了吸鼻子,似乎在用鼻子来嗅病人身上或者排泄物、分泌物的气味。
“病人是否有发热恶寒?”
“是否有出汗?”
“是否有头痛胀热的现象?”
“是否有出恭、解手?频率如何?”
“可曾喂食?是否能进食?”
“胸腹可曾有胀满、腹坚便结现象?”
“可否听见声响?”
“有喉咙干涩、需饮水吗?”
“可曾有旧疾?”
“为何病倒?几日有余?”
大夫一连串发问了数十个问题,娘伺候在身边,俱一一作答了。
发问完了之后,大夫又不再言语,还是一副凝重的状态,而且越来越加剧。
了解完表面现象,大夫开始切脉,他伸出两只手指头,按住爹的手腕寸口,认真地感受着爹的脉象。
这一套流程我都了解,就是中医诊病的“四法”:望、闻、问、切,刚才的发问也是有名的“十问歌”: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
我也相信彦珞请来的并非庸医,可是现在,我急切地想要知道诊断结果。
“大夫,我爹这病如何?”
“气血攻心,已渗入五脏六腑。淤血积聚于心、肺、胸,从而导致心肌缺血坏死;同时脑部疑是溢血,血液无法供应于脑部,造成现今昏迷、休克现象。”
我不懂医术,在古代不懂,在现代也不懂,我只需知道有治还是无治?如何治?
“大夫可有良方?”
娘、两个弟弟都屏住了呼吸。
“先试以针灸。”
听闻有救,我们一家人欣喜过望,齐刷刷地跪下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大夫摆摆手:“莫急言谢,姑且让老夫试试。”
针灸通过穴位的刺激,具有疏通经络、调理气血的作用,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在现代,中国乃至世界上华人聚居的地方,中医馆、针灸诊所仍然很盛行,甚至以西医为主的医院都陆陆续续开办了中医科。可想而知,在古代,这门技术绝对更是一绝活,否则怎能流传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