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眉眼带笑,口里却说:“别这样凶巴巴的,吓坏了孩子。”
然后,却冷眼看向王婆子:“去把人带来。”
暖香坞里。
采菱已经收拾妥当,东西也已经整理过了。
一切没什么不一样的,除了她脸颊上被树枝划了两道红痕,一双红肿的眼睛。
她忐忑不安地坐着,看着自家的姑娘,袁滢雪却默然不语地看着窗外,忽地,她叹息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没来的时候,还不如静下心,好好地赏月呢。”
赏月?
采菱觉得好笑,想笑,可是她一咧嘴,却差点要哭。
在刚才那个时候,她都不想活了,可是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想哭就哭吧,大声的哭。”袁滢雪听到了暖香坞大门口,有王婆子大声叫门的声音。
采菱一时心酸,哇的一声,大声痛哭了起来,临到死亡,却不能干干净净的离开,那样一种被人唾弃嘲讽的死状,她会死不瞑目,那时她想,她一定要化成厉鬼,找害死了她的人报仇,报仇。
可是,可……
采菱痛哭流涕,事实上她害怕的手脚不能动弹,像个木头一样躺在那里。
值夜的人跑来她这里拿钥匙,王婆子等人已经在拍门了,架势闹的太大,李婆子也不由的心慌:“姑娘,王婆子来了,叫我们开门呢。”
说着话,眼神却看着大哭不停的采菱。
袁滢雪点点头,采芹便将抽屉的钥匙拿出来交给李婆子,李婆子急忙拿着去开了门。
呼啦啦的,王婆子等人气势汹汹地进了门来,到了正房,打眼就看见了哭的神情憔悴,却更显娇嫩的采菱,不禁露出不耻的神情来。
她看向袁滢雪:“姑娘,老爷太太有请?”
王婆子架势摆得很足,她认为袁滢雪身为出身低微的原配嫡长女,初来乍到,在袁府的地盘上,不知小心行事,低调做人,处处给太太堵心也就罢了。身边带来的这个丫头,也是不安分的,竟然连杨宝树那种腌臜货色也能看得上。
瞧着还哭呢,这是怕了吧?
被人撞破了,要浸猪笼的死罪呢,怎么能不怕,只是,这哭,却是没用了。
袁滢雪却冷笑了一声,冷冽的眼神,瞪着王婆子。
王婆子不禁心头一跳。
平时这大姑娘对她们这些袁府奴才还算温和,因为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她一直以为这位是个脾气算温柔的。此时却眉眼冷酷,竟与老爷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