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堂，侦讯室。
冬日的阳光透过唯一的天窗，照在地上。
微尘在光柱中，慢慢地漂浮着，纤毫毕现。
光柱笼罩着一个椅子。
春秋就坐在这个椅子上，沐浴着阳光。
在他的对面，阴影和黑暗笼罩的墙壁前，摆着一张长桌，桌子后坐着三位家老。
侦讯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
“春秋，你确定你刚刚叙述的毫无差错吗？”一位家老道。
“是的。”春秋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白色的雕塑。
现在的这个情形，他也早料到了。
毕竟，和他一组的其他四位蛊师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事实上，每个蛊师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侦询，方便家族方面收集战场资料。不过，春秋已经连续一个小时被侦询，显然幕后有人在针对他，刁难他。
这完全可以理解。
只要是人，就有社会关系，背后就能牵扯出一连串的人来。
“那你就再详细地叙述一下，当时战场中的情形吧。”家老继续发问道。
“是。我用了几日，突破了二转，刚回到山寨门口，便遇到赤山小组……发现角三等人后，我就归入小组。当时他们正在和野猪王展开激战……”春秋以一如既往的平静口气说着。
二转是他主动暴露了，没有相应的蛊虫进行遮掩，二转的气息是瞒不住的。
如今病蛇四人已经死亡，所谓的经过自然随他怎么编。不过春秋也只是隐瞒了一些关键细节，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发生的。
这已经是春秋叙述的第五遍，三位家老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皱着。
他们听不出漏洞，但他们知道一点――编出来的假话，就怕说多了。多说几遍，自然就会有破绽产生。但是五遍下来，春秋每一次说法都有些差别，但是内容却一致。
“应该是真的。”三位家老相互对望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
只是其中一位家老，并不满意。
她的一个女儿，就是病蛇小组中的治疗蛊师，平素时最疼爱，结果惨死在狼口。这让她不由地心生怨气，此时她看着春秋，目光中透着冷意。
“春秋，我问你，你用月刃割开了鳞刀网，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位中年妇女模样的家老厉声问道。
“因为慌乱，想要立功，结果反帮了倒忙。”春秋道。
“那我再问你，你躲在猪腹之中，是否故意让同组的女蛊师为你挡灾？”家老再问。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害怕极了，慌乱中就想躲到野猪王的体内，结果她也钻了进来，我在里面怎么可能出来。我很惭愧。”春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