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啃得不亦乐乎的十五瞬间变了脸，瘪着嘴巴，含着的糖块粘在嘴角要掉不掉，“你又要丢下我？”
他这句话音量不小，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视线。
十分统一的。
先是同情怜惜的看着十五，再用眼神狠狠谴责余幼容，仿佛她是个抛弃孩子的恶毒母亲。而十五显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添油加醋，“我会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余幼容：“……”
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多？他这是赖上她了？虽然她内心也在挣扎，毕竟有了他就不愁住的地方了。
但她不想养孩子啊！而且她来出云并非游玩是来寻夫的啊！
余幼容耐住性子打算好好跟十五解释，他是有家的人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尚未开口十五便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不能回家。”
这次声音倒是小了，显得更加无助弱小可怜，“他们不欢迎我，还要杀我。娘已经不在了――”
即便十五低着头余幼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也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恨意。
“我不能让娘白死，更不能让他们如愿，姐姐――”这十日时间余幼容并未刻意对十五隐瞒性别，所以他知道她是姐姐不是哥哥。
“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
余幼容慢慢蹲下与他平视，小小孩童满脸坚毅，眼底是浓到散不开的恨。
她摸着他的脑袋，语气算不上慈祥。
“可以替你娘报仇但不能被仇恨影响本性，也不能因为仇恨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还小，欲速则不达。”
十五是知道欲速则不达这句话的，“那我要等很久很久吗？”
“我认识一个人，他也一心为他的娘报仇，但他忍了二十年，谋划了二十年，好在所得终是所愿。”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呀？”
余幼容捏了下十五的脸，不知为何透过他竟好似看到了萧允绎，心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模样？可他当时并未遇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独自在皇权争斗中浮沉……
“有机会带他来见你。”
十五眼睛突然瞪大，“你同意我留下啦？”见余幼容笑看着自己，十五“哇”了一声，“你同意我留下啦！”
他兴奋着扑到余幼容怀里，脆生生叫了声“娘！”
惊得余幼容手一抖差点接不住他。
最后，余幼容没跟十五客气，毕竟她不高风亮节更不傻，有现成的房子还花银子去借，在一堆地契中挑了处最普通也最市井的连排小院子。
隔着一道墙就是别人家。隔壁说话声音稍微大些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开门关门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