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忽然都沉默下来，似乎都有些意识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夜色浓郁，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江面上吹来的风冰冷刺骨。
云昊痞里痞气的找了个大石头一步跃上去，又蹲了下来。
“吹的怪冷的，我蹲一会儿。”
灵希看着他这模样，有一瞬间恍神，好似看到了两年前的云昊，又痞又帅又无赖，却硬是像一抹阳光，穿过重重心防，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了温暖的归属感。
她不自觉的嘴角带起了笑，轻轻地踢了他一脚。
云昊有些诧异，一时有些没蹲稳，晃了晃。
他抬起头看着浓浓夜色里的灵希，她长长的头发被夜风吹了起来，更看不清她的表情了，可是云昊却知道她刚刚笑了。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灵希的笑声了。
萧承黎看着眼前的二人，也不多话，却是转过身去，望着茫茫江水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三，你直接去找丹若吧。反正你总是要问清楚的。”灵希轻轻地道。
“嗯。”
“那就回去吧！”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看他们二人，便折转了身。
萧承黎对云昊点了点头，也转身一步迈出消失在了黑夜里。
滔滔江水边瞬间便只剩下云昊一人，他看着灵希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却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与她又近了一点。
这种近的感觉不是从前两人相处时的亲昵，而是……
他想起了那一年，灵希伏在自己肩膀上哭的最凶那一次，那是他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看到灵希哭。小小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却始终独自一人，好不容易，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心门，允许自己去与旁人有多的感情依赖，却是伏在自己肩头，哭的汹涌。
而如今的灵希明明对他冷淡拒绝，他却终于明白她的执拗，她要报仇，她在等真相，等水落石出。这执拗无关于丹若，无关于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白公子，无论会不会出现这些人，她都会冷静的面对所有，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虽然这个目的不是自己。
云昊自嘲的笑了笑，从腰间摸出那枚日间从丹若颈项间扯回来的小红鱼，提起来在眼前晃来晃。
红艳艳的，犹如那一夜里她的唇。
“没事，迟早会物归原主的。我不会等你，我要陪你。”
他慢腾腾的站起来，又将小红鱼藏进怀里，拍了拍蹲的有点麻的腿，这才大步走了回去。
……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微明的时候，店里就如平时一般早早就开了门，员工们也陆续进出忙碌，开始准备新一天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