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牍转头甩出一块肉骨头朝他后脑勺撞去：“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澹台斥烛早在那肉块来前便侧身避让开来，看了一眼江郁，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江郁扬着一张真诚得都都快能拧出来水的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竹牍，道：“我还没死吧，可以随时出去吧？”
竹牍道：“当然，这里是你的枉死城，你想出去就出去，想进来就进来，当然，你想把人，把流尸都搞进来都可以。”
江郁听到这话，第一时间便想到一人，指着澹台斥烛道：“那我出去，把他留在这里，你得把他看好了。”
竹牍点点头，温声而笑：“当然，你就放心吧，就算他长了一百只脚，进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我本来就是看守这里的流尸，活的躯体还是第一回看到，这忽然见到了活的东西，可不得好好跟他唠嗑唠嗑几句。”
江郁起身，抬眼逡视了下四周，“我该怎么出去？”
竹牍刚想说话，那厢静坐的澹台斥烛已经坐不稳了。
“唉唉，江郁，你不能这样。”忙起身疾步往她面前袭来。
小小的人儿小小的个头，偏生要摆出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
江郁皱了下眉，“怎么那一下没把你杀死？”
伸手上前，“再来一次吧，不然我这个气咽不下。”
澹台斥烛身子一转，轻巧地闪开在三尺之外，隔着远远都可以看到他嘴角弯弯，戏谑一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想杀我，决无可能。”
竹牍看着江郁道：“他不算人，是个鬼，一缕到处夺舍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怨念深重，对杀死他的人念念不忘，这才一直纠缠着你不放。”
“杀死他的人，我怎么把你也杀死了？”难怪每次见他都顶着一张百变的脸，还非杀自己不可，原来还真是深仇大怨来着。
澹台斥烛道：“也是死在你的手下，你可满意了？”
宴席上，一场大火将一切化为虚有，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逃，她亲眼看着人或是烧死，或是窒息而死，或是被柱子掉下来砸中，一脸的旁若无睹视若罔闻。那火蛇穿过身体的痛快，还没有十箭穿心来得痛快。
江郁抿了下唇，不可置信地摸了抹脸：“将来的我真那么混蛋？怎么见谁杀谁？”
“别听他的片面之词。”竹牍一手拍在澹台斥烛后脑勺上：“糟老头子，鬼话说出来谁信。”
澹台斥烛抱着头，两眼泛着泪花。
“你们，你们，欺负小孩子......”
江郁石化......
对于他说的死在自己手下这种事情，江郁都不曾在梦境里见过，难以置信自己会变得如此令人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