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泪流满面:“寡人都晓得,寡人答应你。”
聆春闻言,微微一笑,一股黑血,又是肆无忌惮地奔涌。他的笑容,便跟着血液凝固。凝固在他唇边,凝固在他脸畔,凝固在他眼睑。
他走了,走的很安心,走的很坦然。
鸣夏悔不当初,伏尸痛哭:“大哥,是我害了你!你本该顶天立地,我却让你活的委委屈屈!”
老天不公正,本该取我性命,却抢走最好的你!
终我一生,誓杀卓星!
还有,还有龙妖!满口仁义,满腹道德,吃人不吐骨头!他害了咱们父亲,又来害你!他让你甘心赴死,他让你舍死忘生!
聆春为救卓云遇难,见者无不怆然泣下。
阿龙与川纵,本在隐蔽之处运功疗伤,闻声而出,更是英雄扼腕,满面凄然。
稍事调理,环顾左右,急寻青荷,她却早已踪迹不见。念及嘉王父子之毒,阿龙忧心无限。
却说青荷,聆春遇难,并不曾亲见。
眼见“琵琶亭”炸翻,堇茶脱险,终于松下半口气,心里已经开始敲打小算盘:“这般紧要关头,因何不见卓星?必是他狡猾阴险,赶去杀人灭口。当务之急,还是抢救弄玉。时不我待,刻不容缓。”
丘山眼望失陷的“琵琶亭”,心念爱人,更是跌足:“此处地道已堵,想找地牢,如何再寻出路?”
青荷急忙出言安抚:“丘山哥哥勿忧,咱们别处再找。”言毕,协同丘山,四下搜救。
只是,嘉王府庭院深深,前山后崖,十几处院落,几十栋房屋,地道更是织网密布,深不可测,查找弄玉,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本有一队人马,奉川纵之命,保护青荷,但是她既然不信任阿龙,怎会相信他的士兵?何况她急救弄玉,哪有等人的耐性?转瞬之间,就将他们甩得无影无踪。
奔行之中,青荷突然停下脚步:“丘山哥哥,你有没有听到婴儿啼哭之声?当真嘹亮,好像就是崖生。”
丘山闻言急忙驻足,侧耳倾听,连连摇头:“我怎什么都听不见?”一个转念,一声慨叹:“崖生一出生,你便舍命救护,难道生出心灵感应?”
青荷听声辨音,口中急道:“好似就在‘峨雾眉烟’,相雾、相烟的隐身之处。”她数次被劫持王府,身为俘虏,倒能熟门熟路。
如今身临其境,昔日险情,猝然再现,猛然想起“赤枫子”,曾一掌拍碎侍卫脑壳,
不由脱口而出:“丘山哥哥,‘峨雾眉烟’确是建有地牢,弄玉说不定被藏在那里。”
循着若有若无的哭声,循着心惊胆寒的记忆,引着丘山奔向前山山腰,但见那处石崖,背靠青山,俯视长江,隐蔽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