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叶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好一会儿才问：“有事？”
他太了解顾倾城了，知道一般情况下，她什么事都不会憋在心里，而憋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肯说，肯定不是小事。
“我在思考一件事。”
“嗯哼？”
“我在想你究竟是什么审美？”
古人讲阴阳，现在人说互补，她和叶黎的性格是挺互补的，不会出身也那般互补吧？
一向心大的顾倾城有点接受无能。
叶黎闻言又把书抓了起来，起身准备上楼。
“你出身世家，家教森严，学识与见识也都非同一般，而我，空有其表，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你偏偏喜欢了，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我的性格？对，像你这种一板一眼，万事了然于心又点水无痕的人，或许会被我这种性格的吸引。”
顾倾城靠在那里依旧没有动，目光直直的望着他的背影，“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叶黎，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养成我现在这种性格呢？”
叶黎脚步蓦然一顿，他终于知道顾倾城想要说什么了。
“像我这种人，一双手弹得了钢琴，拿得起刀，我的审美也还不错，颜色的搭配、衣服的穿搭、对于礼教的敏感，或许，我曾经也是个精致的女孩，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吉他如此种种，我应该有过一个相对比较轻松的环境，对于投资、理财、经济的敏感，多种语言的复杂，都证明我应该受过很好的熏陶，可是，流氓不羁的空手道，随心所欲的美工刀，如果没有许多的实战经验，我应该也不会如此得心应手。”
顾倾城轻轻叹了口气，“我真是个矛盾的人，对吗？叶黎。”
叶黎的脚步沉之又沉，所谓沉重，不止是她和他的过去，还有那些有关于她的沉甸甸的成长历程。
“我不知道。”他说。
“好吧。”顾倾城啧了一声，“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情景呢？”
她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你这种人，虽寡言少语，却不是真正的寡言少语，你只是吝于言语，你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如果要吸引到你，应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比如……有不开眼的人要抢劫你，被我撞见，然后替你收拾了一顿？”
男人落在楼梯扶栏上的手立时收紧了些，出卖了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见他久久不语，顾倾城再度笑了。
“原来真是这样啊？”她低声喃喃，一时竟有些茫然，她到底将要面对一个怎样的过去呢？
“……你想多了。”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竟然嘶哑起来，虽然神色依旧，可听起来只觉得无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