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桶冷水浇在头顶，穆程欢愕然片刻才开口，“这样啊……”
也是，若非如此，恐怕叔叔在就怀疑上了她了。
看韩姨刚才的反应，墨修宸调查的时候显然没从她的身上入手，穆程欢正准备找个说词把刚才那个突兀的问题圆过去。
韩姨却突然道：“有时间能见一面吗？”
穆程欢当然求之不得，“好啊。”
电话挂断，穆程欢说不清是因为震惊，骇然，激动还是紧张，只觉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将刚塞到枕头下的电话摸了出来，翻出墨修宸的号码，将要拨出去的时候，又突然放下了。
她想起他之前说起找错凶手时的颓然和挫败，这样的落空不能让他再经历一次了，她刚才也不过就是证实了那位修夫人有作案动机和人在暮城而已，并没有发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而且，人都已经没了，若无把握，还是不要轻易亵渎已逝的魂灵为好。
一个晚上辗转难免，穆程欢第二天便去找了程父。
电话是从秦卿那里要来的，程父的私人号码，穆程欢深吸口气拨出去，正思考着应该给对方一个怎样的称呼，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程悦。
不知道是真不方便接，还是程悦看到是她的号码便抢着接了。
程悦问她有什么事，语气有些莫名的紧张慌乱，连称呼都没有。
穆程欢也不客气，直接道：“麻烦你替我转告你父亲，我有事想跟他本人面谈。”
那边立刻警惕地低声问：“你想干什么？想要告状吗？”
穆程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声，“我对你们的家务事可没兴趣，是其他的事情。”
那边沉默了几面，然后很公式化地回答她，“对不起，我父亲最近身体欠佳，不见客。”
穆程欢又笑了下，“还是希望你代为转告，别忘了，我跟他也有血缘关系，不是客。而且你们家不是一直想跟墨修宸疏通关系吗？只要你们够懂事，我可以帮忙。”
这就是说，这些日子穆程欢屡屡跟他们对着干。是因为他们太没眼力见，太不懂事。
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回答她，“好吧，我会替你转告。”
这个电话过去，下午程父的电话就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激动，“欢儿，听说你想见我？正好，爸爸这两天也想见见你。”
穆程欢呼吸一滞，“爸爸”这个词并不陌生，但此刻落在耳朵里，却像一把重锤直击她的心房，闷痛不已。
当年说仍就把她扔了，现在想认就认，这角色进入得还真快。
见她没吭声，那边又接着道：“是不是你姐姐在电话里怠慢你了，这样，你就来家里，我让她当面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