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桂是在用笑声掩饰心中的矛盾。
时值乱世,有谁不想借此机会建功立业?
吴桂知道郭臻的图谋,但偏偏就是抑制不住会动心,这不是阴谋,是阳谋,就像当初在草原,郭臻拉额哲合作,他们都会不甘心,而不甘心是起点,是成事的幼苗。
笑完之后,吴桂回应陈焕:“大将军好大的口气,可惜我的胃口没那么大!”
吴桂没那么大的胃口,鬼才信这个理由。
陈焕瞬间明白了,此次出使可谓是大获成功,连忙答道:“大将军与王爷都是大明人,大将军有一句话小人很是佩服,大明人当如亲兄弟!”
陈焕这不完全是托词,江南反剃发令后,汉夷之分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复兴社士子顾武在江南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郭臻一向不参与士子之论,竟然把这句话装裱后,挂在讲武堂的练武场正门上。
吴桂不为所动,语气重新归于冷漠:“行了,你走吧,不要让我改变主意,把你的首级留下来!”
陈焕躬身回道:“王爷,小人还有一件事!”
“讲!”
“山西义军头目陈泰原是大将军的亲兵,不知王爷神威,在山西冒犯了王爷,如今已经逃到黄河边,求王爷放一条生路!”
吴桂恍然大悟,冷笑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陈焕摇头,避开吴桂的诘问:“我这次来奉大将军之命带来了三万两银子,就在装货物马车的夹层中,大将军一直希望能与王爷亲自会面。”
吴桂似笑非笑,毫不松口:“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
“这几天雪厚路滑,请王爷暂缓几天发兵,等山西义军进入河南,也就不关王爷什么事情了。”
吴桂哈哈大笑道:“陈泰是个人物,但你们都当杜尔滚是个傻子吗?”
“昔年,高祥率义军祸害中原,如今河南的兵马虽然没有动静,但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黄河呢。”
“陈泰他们如果躲在深山中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一旦渡过黄河,只怕连逃的地方也没有。你们不知道吗,尚喜已经调任河南,早在洛阳枕戈以待。”
吴桂语气嘲讽,其实已经透露了重要情报,满清对义军想渡过黄河早有防备。
“无妨!”陈焕神情镇定:“大将军已经准备出奇兵来河南接应?”
今天陈焕带来的个个都是重磅消息,话是从陈焕的嘴里说出来的,吴桂才生出一种感觉,他正在与郭臻交手,且不说这个消息的真假,陈焕不可能有权力透露这样的消息。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吴桂心中抓狂,如果郭臻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揪住他追问清楚:“你难道不怕我去告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