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旌旗下。
舜飘飘恰好弹完最后一个音,望见清新过来的南宫羽菲,她浮现了淡如晚风般的清笑。
元神、心脉、血液都耗尽的她,只怕已无多少生机。
只是能够望见她重新站起来,她心欣慰,至少不会死不瞑目。
舜飘飘的唇角始终扬着,浓浓地黑夜也遮不住她遗世独立的气质。
随即,
她浑身没力,软若无骨,轻垂下了纤长漆黑的眼睫。
此时的她连黑色古琴都无法拿起,只能任由他掉落在城墙一侧。
清瘦的身躯,迎着风,从高耸古老的城墙上往下摔去。
“飘飘!”
舜雳惊呼出声,伸手想要抓住舜飘飘,却只有三尺白绫的尾端,顺滑的从手中流过。
城主舜雳看着安详摔下的女儿,心脏仿若千疮百孔被撕裂般的痛。
他这堂堂八尺男人,在敌军面前没软弱,却在此刻跪在了城墙边,攥紧了拳,泪水肆意流出。
舜飘飘往下坠落。
昏昏暗暗里,即将摔裂在城墙的刹那间,火光照亮了她的眼前。
南宫羽菲身后羽翼扑开,一双玉手轻柔地将舜飘飘打横抱起。
黑云遮住了这片夜,仅剩的光,来自于南宫羽菲的一双羽翼。
她满身遍体鳞伤,多是利器割伤,脸上尽是敌人的血,唯有一双诡异染火的血瞳,正无尽温柔地望着怀中的女子。
舜飘飘倾城之姿,面庞白净如雪,不染尘埃,仿若是从天宫走出的谪仙。
远远望去,两人似从古书里走出的神与魔,彼此的红裙在夜风里叠起,像是画师笔下的浓墨重彩。
南宫羽菲探查一下,舜飘飘心脉受损极度严重,元神全都枯竭。
更让人心如刀绞的是,舜飘飘的体内,血液已流尽。
她的肌肤也已开始老化,眼尾、额头也逐渐有了纹路。
随即,生机,完全地被剥离了。
舜飘飘艰难地伸出手,轻触南宫羽菲垂在肩前的青丝。
视线模糊的她看不清南宫羽菲的容貌,只知道这怀抱温暖如阳。
她笑着说:“我没见你笑过,你可以,对我笑一笑吗?”
南宫羽菲紧咬着下嘴唇,眸光发红。
“可以吗?”舜飘飘又说。
“好。”南宫羽菲立于高空的风中,低头望着舜飘飘,艰难的挤出了笑。
“真好看。”舜飘飘抬起手想摸摸南宫羽菲,却无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