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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拙(三)

这是一个不大但老旧的小区,房屋的间距比较小,一楼都很难晒到太阳。不过,一楼的房子都被改成了一间间小小的店铺,副食百货卖什么的都有。小白带着籽籽来到一幢楼靠最里面的那个单元,另外一幢竖着的楼与它挨得很近。一直走到跟前,籽籽才看清楚,一楼最边上的那间黑咕隆咚的房子门头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露拙”。籽籽回身看着小白,眼神里满是询问。小白说:“到了,就是这里,酷吧?”

不一会儿,籽籽的信息来了:cool在这里用意译比较合适。

小白耸耸肩,说:“你进去就知道了。”说着,径直走了进去。籽籽只得跟上去。因为刚从太阳底下进来,眼睛适应片刻后,才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个房间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四周都放着两米多高的铁架子,共分三层,每一层上都搁着些大盒子。盒子里满是些长长短短的东西,圆的方的都有,是些什么,看不清。籽籽怀疑,即使能看清,自己也说不上那到底是些什么。屋子中间有一张比家里的餐桌还大的类似操作台一样的东西,此刻正有四五个人围坐在桌边,每个人身旁都有一盏台灯,灯下的人根本顾不上与旁人交流,一心只忙着手里的活计。籽籽轻轻凑上前去,只见一个女生正在用小刀子修着自己的泥塑,两个女生在那儿头挨着头的穿珠子。有一个男生在摆弄一架支离破碎的遥控飞机。另外一个男生――看样子已经不像是学生了,应该叫年轻男子吧――正用锉刀大力地锉着一根钢条,发出的声音算不上动听,可在座的各位童鞋似乎也不是很介意,毕竟大家都很忙。

小白捅了捅籽籽的胳膊,说:“我给你做一个画框怎么样?”不等籽籽反应,自顾自走到一个铁架子前站住了,斜靠在上面,朝着角落里叫了声:“铁师傅。”籽籽惊奇地看见,在架子与架子之间,忽然站出一个比小白矮了有半个头的、有些佝偻的身影来。那里居然一直蹲着个人,而且,籽籽居然没发现。

那位铁师傅从架子之间走了出来,借着桌上的台灯的余光,籽籽看见一张平淡的中年男人的脸,头发已经花白,可脸庞并没有那么苍老,故而籽籽猜不出他的年龄。只听小白说道:“铁师傅,我在网上买了个画框,想在你这儿装幅画,有地方吗?”

铁师傅一言不发,朝另外两个架子之间走去,见小白也跟着去了,籽籽急忙跟过去。原来,这两个架子之间是另一个房间的门。这间房比外面略小了几平米,但陈设布置和外面一样。这里的桌前只坐着两个人,小白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找了个空处跨过去坐在桌前,把书包扔在桌上,一边招呼籽籽:“来,这儿坐。”籽籽走过去坐下,铁师傅已经拎着两盏台灯过来放在桌上,对小白说:“小子,如果差什么零件自己去找,别来烦我。”说完,径自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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