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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十四) (1 / 2)

籽籽感觉自己顺着老铁的眼睛,一脚踏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甚至连一点点声音、一丝丝风都没有。这感觉好熟悉――籽籽想起了回家路上陈奇的山洞……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同样黑暗的世界。不同的是,在陈奇的山洞里,籽籽感到恐惧。因为那里有令她恐惧的事物会阻挡住她回家的脚步。而在这里,老铁的内心世界,籽籽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需要光,这里没有。在陈奇的山洞里,她还可以呼唤陈奇那盏蓝色的灯来照亮自己,而这里……对了,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天眼?想到这里,籽籽把天眼举了起来,摁了摁挂在龙鬃上的那个小巧的开关,天眼虽然亮了,那光却显得微弱。籽籽原地转了个圈,她看见弥漫在自己周围的浓浓的雾气,除了这个,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而且,这雾气开始将她团团围住,籽籽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

“有人吗?”籽籽举着天眼,冷得打了个寒颤,叫道:“老铁……你在哪儿?”

“我已经说过了,别再来烦我。”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浓雾里出现了之前籽籽见过的那个带着红领巾的少年老铁,眼神依旧是冷冷的。

“老铁,这里又黑又冷,什么也看不见,你……不觉得吗?”

少年老铁的语气里有一种与他那清脆稚嫩的声音不符的冰冷,只听他说:“这就是我的世界,一无所有,一团漆黑。这,就是我应得的。”

籽籽看着这个最多不超过十二岁的老铁,听着从他嘴里吐露出的如此绝望的语言……这样的画面简直……了。不能接受眼前的情形反倒让籽籽冷静了许多,她扬了扬下巴,说:“不,老铁,你的世界里应该还有有很多东西,例如……你的脉冲微钻?”籽籽不知道自己说对了没有,因为老铁兴致勃勃跟她和小白说的那套关于“空间的缝隙”理论,籽籽压根儿就没听懂。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老铁的兴致勃勃。如果老铁还能兴致勃勃,他的内心就不会是一无所有一团漆黑的。

比籽籽矮了有一个头的老铁不为所动,说:“脉冲微钻无法帮我回到过去。今天晚上,我又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使我能回到过去又怎样?除非我能让桑奇丽活过来,否则,所有的道歉,所有的忏悔,都没用,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籽籽反驳他道:“至少你可以查找所有你想要查找的真相,把埋在心里几十年的疑惑解开。”

“难道我今天晚上知道的真相还不够多吗?”老铁尖着嗓子叫道:“其实我本来就知道,知道桑奇丽是这样的人,她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学生,什么都会去做,哪怕这样做会伤害到她自己和其他人也在所不惜。而我却利用了这一点,只为了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是……老铁。”籽籽道:“你才刚上初一,还没有长大,怎么可能把事情考虑得那么周全?怎么会知道后果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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