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燕子喃喃细语,晃过窗棂的流苏,又在碧绿柳枝间穿梭。
日光洒进屋子,暖洋洋,也懒洋洋。
梁宜贞窝在绣花丝被中扭了扭身子,时不时呵呵傻笑。
睡梦中,是昨夜与鄢凌波品茶的场景,月光柔美,石案佳肴,静谧安宁。
忽而,
一声“世孙吩咐”惊得她面色一紧。
梁南渚的脸渐渐出现在夜空,挂着抹黄鼠狼吃鸡般的邪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啊!”
她惊醒。
梁南渚一张大脸正在眼前,带着梦中相同的邪笑。
梁宜贞紧蹙眉头,猛眨几下眼。不会还在做梦吧?
“你叫什么叫!”
梁南渚的声音很清晰,一如既往的傲慢。
是他!就是他!
什么情况?
不是梦?这个是活人?!
她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脸。
不对啊…
这是不是自己的闺房么?他怎么进来的?
梁宜贞唰地坐起,手脚并用向后缩,又胡乱抓起丝被掩在胸前。
一双大眼半惊半恐: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梁南渚朝门边努嘴:
“走进来的。”
梁宜贞一梗,憋红了脸,朝床铺狠狠一捶:
“噩梦成真!”
“噩梦?”梁南渚撑着雕花床梁,“梦见我?”
他轩眉,微勾唇角,一双眼目不转睛凝着她,身子却慢慢向下探。
他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根根分明,微颤的睫毛。
好…好美啊…
梁宜贞紧绷唇角,也不敢动,只觉心头痒痒的,麻麻的。
他的脸向她凑来,一寸一寸接近,近在咫尺之时…
忽而顿住。
拇指抹过她嘴角。
似无意,似一阵风。
“原来,梦见我会流口水啊。”他呵笑,看了看手指上的口水。
梁宜贞愣住,尴尬抿唇。忽想起上回睡着,口水滴了他一身,她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南渚停了半晌,方直起身子,勾过她的刺绣帷帐,优雅擦手指。
下巴微仰,眼神俯视。
没了他身子的压迫,梁宜贞紧耸的肩这才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