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指尖拂过石棺,暗压压,阴森森的。
这样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但梁宜贞丝毫不怕。
一来她看不见自己;二来,墓穴是她最熟悉的环境,没有哪里比墓穴更有安全感,又怎么会怕呢?
她提起裙子,踮着脚尖朝一旁的棺材探头。
只见棺盖半掩,梁南渚呼吸平缓,神情安宁,睡得很沉很香啊。
梁宜贞趴上棺沿看他,足尖微微翘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真是好皮相啊…
她托腮偏头,眼睛微眯,竟似吃醉了般。
不提防,指尖触到自己唇瓣,猛地一怔。
梁宜贞垂眸,抿了抿,似乎…还残着青草香气。她睫毛微颤,缓缓抬眼看他。他的唇软软的,很精致呢。
她屏住呼吸,试探着伸出指尖,好奇、悸动,又带着怕人发觉的惊惶。
轻轻触上,蓦地一麻。
指尖似黏住了,半分也挪不开。
一抹红晕自面颊飞上耳根,火烧似的红,火烧似的烫。
手指顺着唇瓣滑到下颌,轮廓分明,骨骼搁着指尖。
忽轻轻一挑,指尖蓦地收回。
梁宜贞将指尖窝在心头,缩着下巴四面瞧。做了亏心事,总觉得有人看着她,一时有些惊惶。
哎…又吃大哥的豆腐了…
可就是很好吃啊!
她趴回棺沿,噘嘴自语: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很好看,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活人…就当我没见过世面吧,你就别计较了。”
梁宜贞也不知为何说这话。分明他睡着听不见,可他若醒着,她也不敢说啊。
难道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一时甩甩头。
呀!
她忽窜直身子,愣了半刻,才又看向梁南渚,嗔道:
“就是你,害我险些忘了正事!”
自己分明是来看他是否熟睡,好往主墓室探探。谁知道…
呸!没出息!
她朝他的石棺哼了声:
“蓝颜祸水!”
说罢衣袖一拂。
刚走两步,还是觉着别扭。梁宜贞蹙了蹙眉,倒回来又挑他下巴一下,方才满意笑笑而去。
脚步声渐渐不闻,棺中之人缓缓睁开眼,抬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
再次来到中墓室,百官人俑依旧,排排而立似一个个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