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吧?!”
黄夫子立马直起身子,广袖抖动,不住戳梁宜贞的方向。他本就生得瘦高,直立起更是骇人。
夫子们纷纷摇头,见梁宜贞一脸坦然,无丝毫悔过之心,直道孺子不可教也。
谢夫子凝眉,好一晌才道:
“宜贞,其中是否有甚误会?你与我讲,为师为你做主。”
梁宜贞抬眼看向谢夫子。
谢夫子白发苍苍,因着注视,眼角皱纹更深。她一脸忧心慈爱,是真不信自己如此顽劣。这是被她视作神仙的夫子,极其信任她的夫子。
不由得心尖一酸。
梁宜贞深呼吸:
“谢夫子,没有误会,就是我撕的。”
她遂将那日路遇歹徒之事粗略说了一遍,接道:
“而后还画之时,春卿少爷怪我弄脏了画,一时有了口角。学生一气之下,便…便撕了那画。”
谢夫子听罢,一口气顶上直往后倒。
王绍玉大惊,忙扶住,跟着向后踉跄几步:
“七娘,你悠着点。”
夫子们亦大惊,不自主倾身去扶。奈何太远,空摆了个姿势。
一时站稳,王绍玉蹭地冒火,吹胡子瞪眼努指梁宜贞:
“看你干的好事!糊涂啊!”
梁宜贞咬牙,担忧着趋前半步。又一顿,缓缓收回足尖:
“撕都撕了,能怎么办?”
撕都撕了?!
说得轻巧!
黄夫子气得跳脚:
“师长所赠,不说供起来,也总该好生珍视收藏,不忘桃李之恩。你却做这等糟蹋,还不知悔改!何止糊涂,简直大逆不道!”
众夫子的怒气亦被激起,纷纷怒目而视,抬手指责。
黄夫子上前一步:
“谢夫子,这等孽徒,您说怎么处置吧!”
谢夫子深蹙一下眉,撑着王绍玉站稳,看了梁宜贞半晌:
“你这孩子,一句认错的话也没有么?”
梁宜贞眸子微闪:
“认错…也于事无补。那画又不可能自己合二为一。”
王绍玉扶额,粗叹一口气:
“谢夫子让你认的是撕画的错吗?你以为你撕的仅仅是画?那是谢夫子对你的看重!你,是在挥霍别人的好意!”
黄夫子冷哼:
“我看,她仗着是谢夫子亲收的弟子,颇是得意,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