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南朝前太师的孙女,那蔡太师本没什么好名声,落马之后,蔡氏一族便流放至伊犁。
谁知途中遭遇暗杀,全族也仅存这一个小孙女。
而后靖康之祸,战争频起,这小孙女蔡云衡便寻了处道观避祸,一避就是许多年。
直到中年之时,遇到自金国归来的谢夫子。二人在闺中时本有交情,这厢遂一起做了鉴鸿司的女夫子。
这几年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也不带学生了。只辟了处清净的庭院,自己随心做做学问,不大出来走动。
贾夫子脸色不好,怎料到今日之事能惊动她?
一时诚惶诚恐,小心扶她坐下:
“蔡夫子,要有什么事,您让侍女们来知会一声儿便是,何苦亲自动步?谢夫子也有交代,平日不让扰您清修的。”
蔡云衡含笑扫一圈,眉眼慈悲,便似那救苦救难的菩萨。
她只道:
“听说谢夫子忽病了,出来看看她。顺道一逛,却闻着此处夜半热闹,不免好奇。”
她目光落向梁宜贞:
“是这孩子犯错了?”
贾夫子懊恼凝眉,遂将事情说了一遍。
又接道:
“这种事丢人,也是我管教不善,原不该污了蔡夫子的耳朵。我这就将她赶出鉴鸿司,免得夫子们见了心烦,也连累鉴鸿司的名声!”
说罢便朝仆妇们使个眼色。仆妇们会意,就要去拉扯梁宜贞。
“且慢。”蔡云衡抬手,打量梁宜贞一回,“就是你把谢夫子气病的?”
气病?
梁宜贞一怔,瞳孔微闪:
“谢夫子病了?”
蔡云衡看她一阵,并不回答,只道:
“今夜这事你怎么说?”
梁宜贞心头挂着谢夫子,好一晌才回神,遂道:
“私自外出我认,却并非私会。”
一时脑中想起梁南渚的模样。私会…哪里就像私会了?!
她面颊微红,接道:
“我自有私事,不能说与你们知晓。至于这个…”
她目光落向那方汗巾子:
“我不知道。”
贾夫子试探看了蔡云衡一眼,慈眉善目的,倒瞧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她与谢夫子是几十年的老交情,见谢夫子病下,岂能饶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贾夫子这才定了定心,不待蔡云衡开口,便戳着梁宜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