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卿笑容凝住,缓缓踱步,有意无意摆弄灶台上的蔬菜。
如此,才能稍稍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扯了扯嘴角:
“我说过么?”
苏敬亭跟上:
“一清二楚。”
“的确不能死啊。”柳春卿笑笑,转身将手搭上他的肩,半靠灶台,“你们是我兄弟,自然一个都不能死。”
苏敬亭看着他,眉心微凝:
“你不是这个意思。”
当时,他是打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开布满尸毒的铁笼。
柳春卿,他打算去死,替阿渚死…
这太诡异了。
无缘无故,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其实,诡异之处也不止今夜。
他与阿渚同返川宁时,阿渚非要挤在驿站不回家,一路都像在躲什么人。
再到上京之初,阿渚兄妹遭到影门的追杀,当时还是与苏敬亭一同施计调虎离山。
还有那个伪装成梁宜贞的女孩子,似乎对阿渚忠心耿耿,她又是谁?
一连串的事不停在苏敬亭脑海闪现,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往深处想,却又成了一团乱麻。
默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
“春卿,阿渚到底是谁?”
此时厨房别无他人,苏敬亭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字十分清楚。
他有种预感,阿渚一定有事瞒着他,而且不是小事。
柳春卿渐渐收起笑容,又添二分正色:
“他是你兄弟。”
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苏敬亭垂眸一笑,身子一转,与他并排靠在灶台边:
“我觉得自己在一个漩涡里,莫名其妙卷进去,却什么也看不分明。”
“老苏,”柳春卿亦垂下眸子,“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至少安全。
而大理寺的安全,是不能被皇权挟持,也不能卷入政治斗争。
捣毁尸城,杀姜云州,是大理寺分内之事;至于别的,梁南渚一向不愿大理寺牵扯进来。
苏敬亭看向他,凝了半晌:
“可我是个验尸的人,查案的人。调查不知道的事是我的天职。”
柳春卿轻笑,搭上他的肩,轩眉:
“但那不包括我和阿渚,不是吗?”
苏敬亭亦笑,捶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