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相见,二人皆愣了一瞬。
梁宜贞还是那个梁宜贞。而姜素问,她的步态、面色,却都有些不同了。
此时的梁宜贞还不知,那种步态,原非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那是妇人的步态。
姜素问眯着眼瞪她,眼底尽是阴冷。莫名叫人毛骨悚然。
她冷哼一声:
“梁宜贞,从前是我小看了你。”
梁宜贞也不回避,正眼看她:
“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是自作自受。”
姜素问冷笑,眼圈却挣红:
“我如今离开鉴鸿司,你满意了?”
梁宜贞垂眸一笑:
“从未在意,何谈满意?”
姜素问心头似一撞,猛退半步,双拳藏在袖中,越捏越紧:
“是啊!我姜素问落魄到如此田地,哪还会有人在意?”
她憋着泪,举目看一眼鉴鸿司的花草: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从前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鉴鸿司才名颇好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成了个人人嫌弃,只敢藏在抚顺王府的通房小妾!
梁宜贞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昨夜自己若不插手,她与抚顺王苟合便苟合了,也不会有人知晓。境况再差,也不至于像如今。
可若不插手,她害梁宜贞不成,必定有下一次。大哥的大事在即,自己可不能出事,拖他后腿。
梁宜贞凝眉望着姜素问,只道:
“离开鉴鸿司…你有什么打算?”
“呵,”姜素问扯一下嘴角,“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自己,还能为自己打算么?!”
她上前一步,双眼猩红似血,要吃人一般:
“梁宜贞,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如今是什么地步!
昨夜的事你也看见了。从那之后,我就被丢在抚顺王府。无名,无份。”
她狠狠咬牙:
“你开心了?你得意了?”
梁宜贞不语,心头堵得慌。
姜素问冷笑,目光直逼她:
“但你记住,一切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我哥的死,我的悲惨,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她面目狰狞,是梁宜贞从未见过的恐怖。
从前她还装一装温和柔弱,与眼前的姜素问简直判若两人。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道:
“你哥经营尸城是事实,昨夜的事也是事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再说是我害你的话,我对得起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