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
座中之人一瞬揪紧心。不独长辈们,甚至梁宜萱、梁南清。
梁宜贞有些茫然,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凝了凝眉,低声道:
“大姐,老规矩…是什么规矩?”
梁宜萱咬咬唇,犹疑半晌,还是开了口:
“不怪你不知道,我也是小时候与小弟淘气,三婶母以此吓唬我们。那时你不与我们玩耍,自然不知。”
梁宜贞微微颔首。
梁宜萱接道:
“听闻从前,有家里人出卖崇德太子,故而才有了你父亲毁容疯癫的那场大火。
那叛徒,听说是以族规杖杀,还…还从族谱中除名。连个坟包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她说着,不时看一眼梁南淮。
其实,他是因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才从了扈司青的人,似乎与从前的叛徒还不太相同。
用老规矩,未免太过了些…
思及此处,梁宜萱蓦地一怔。这莫名其妙的同情心,究竟何处来的?!她甩甩头,不再去看涕泗横流的梁南淮。
梁宜贞看她一眼,又看看梁南渚。
他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啊…
可梁南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家人,难保日后不会。
日后,梁南渚逐渐势大,他身为晋阳侯府的二少爷,找他求名求利的、威逼利诱的人更多。他又如何招架得住?
真到那时,造成的危害便不是现在可以估量的了。
但…
但…梁南渚真会杀了他么?
二老爷是吓坏了,三两步奔至梁南渚面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阿渚,你要这么做?要将你弟弟从族谱中除名,还要杀了他?!”
梁南淮闻声,蓦地一身冷汗,跌坐在地。
梁南渚冷眼扫去,一语不发。
二老爷急了:
“梁南渚,你凭什么?!”
他抬起颤抖的手臂,狠狠指着梁南渚:
“你根本就不姓梁,凭什么把南淮从梁家的族谱里除名?!凭什么代表梁家要他的命?!
梁南渚,晋阳侯府待你恩重如山,这就是你的回报么?残杀晋阳侯府后人,是你的回报么?!”
众人蓦地一惊,皆绷紧神色。每个人都凝神屏息,气氛似绷成了一根弦,稍稍一碰,就会破碎崩塌。
恩钟如山,是不能自己说出口的…一旦说了,便是携恩图报。纵使最初没有这样的心思,慢慢的,也会滋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