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黑衣女人语气惊疑,眉头拧作一团。
梁宜贞只觉脑袋越发沉重,微眯的眼忽闪忽闪。眼前只一抹掀长白影,隐约飘来熟悉的青草香气。
从前在西亭救她躲避机关时,亦是这种香气。
凌波哥……救命……
心底拼力呐喊,嘴上却无半丝声音。只见得她唇角微启,不知说些什么。
鄢凌波依旧一条丝帛覆眼,只道:
“怎么不能是我?”
他面色如往日平静,语气仍是温和。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骨节似要破皮而出。
黑衣女人冷笑,手指又收紧一分:
“你以为,这么几个人能拦住我?”
她故意将梁宜贞向前推了推,以作威胁。
鄢凌波垂头笑了两声:
“既然安心瓮中捉鳖,这个瓮,自然要够结实。”
话音刚落,只闻院中一片整齐沙响。捕快成群,自草丛花木小跑而出。不消半刻,已将小小闺房围得水泄不通。
屋外传来高唤:
“二夫人,释放人质,莫做垂死之挣了!”
是苏敬亭的声音。
黑衣女人看了一圈,强逼着自己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言语有些发颤:
“看来,她的命你们是不在乎了!”
一面说,手指越发缩紧。
众人一惊,霎时绷紧脑中的弦。
不论是屋中的鄢凌波,还是屋外的苏敬亭,也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要的,都是梁宜贞毫发无伤。
而眼下的境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二……婶母。”忽闻梁宜贞微弱的声音。由于被掐住咽喉,声音断续撕扯。
她接着道:
“你以为你有筹码,他们就没有么?”
此话既出,屋内外的二人立刻会意。只一个手势,众多捕快中已悄然离了两个。
黑衣女人心下一沉:
“你们把南淮怎样了?”
鄢凌波屏气,捏着手指的关节。他虽眼盲,可凌厉的神色却比眼刀更厉害。
“没怎样。”他笑一下,“宜贞好,他便好。”
梁宜贞缓了口气,又道:
“二婶母,你自知败露,便想用我作要挟。这很蠢!”
黑衣女人背脊一僵,未蒙住的双眼,瞪大了看她。手指竟无意识地松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