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拨杂去冗 (1 / 2)

赵玉霂和赵玉真又在端顺容这里赖了一会儿,直到端顺容来赶:“好了,可以回去了,你们两个小祖宗在这里我和丹娘什么也做不成,看,地面还都是灰尘,两个院子也都还没有打扫,打扫后我们还要去打水、烧水、沐浴,迟些得去取膳,事情还多着,你们也该回去复习课业了。”赵玉霂抱住母亲的腰不舍得走,端顺容蹲下来搂她在怀里,“母亲在这里不会有事,你且宽心,好不好?”想了想,她捋了捋玉霂垂在脑后的头发:“以后莫要常来,再来也一定要让母后知晓。”玉霂红了眼睛,原本雀跃着想跟母亲撒娇说要常来的话也哽咽着说不出口了。端顺容如何不知晓女儿的心事,捧着她的两只小手在手心细细揉着,心中难舍,却站了起来,唤了赵牧进来,“课业要紧,带着妹妹们回去吧,千万小心,莫要惹人注意。”

赵牧点头称是,唤了玉真、玉霂回去,玉真见玉霂实在难舍,上前牵了妹妹的手,悄声说:“放心,姐姐会再带你来”,玉霂点头,咬着嘴唇,忍着哭声被姐姐拉着出了门。她一步一回头,端顺容笑着挥手,转头走进后屋,眼泪瞬息之间滚落下来——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在这个她不曾察觉的时刻已经懂事起来,这只是女儿五年中无数成长中的一个篇章,她心中却全无欣喜和骄傲,相反,这是她这个母亲心中最痛苦的瞬间。

赵牧一行四人还未到门口时,嬷嬷已远远瞧见他们,小跑到门口候着了。赵牧想了想,停下问道:“小院子里我见有一个青砖砌的东西,似有火烧痕迹,那可是个炉灶?”嬷嬷笑了:“太子仔细,的确是个小炉灶。冷宫同样是去总膳房领膳食,只是太子知晓,轮到冷宫的多半也不会热了,原先修葺冷宫时,我们便在各院都加了个这么小玩意,虽然难为无米之炊,热个饭菜总还可以。”赵牧笑:“可是嬷嬷的主意?”嬷嬷腰弯得更低了,“打入冷宫的人还能求个什么呢?不过是一点烟火暖气罢了。”赵牧点头,不再多言,示意嬷嬷开门,嬷嬷开门后若无其事地走到宫道中四处看了一番,见四处无人,示意四人出来,自己则回到冷宫,“吱呀”一声缓缓关上了大门。

回去路上,碧瑶依然机警,有惊无险地带着三位主子回到中宫。从皇后寝殿前经过时,四人特地朝殿内看了几眼,却只见小侍女垂头晃脑地在打瞌睡,便速速跑进了西暖阁——他们还有些话要说。谁知,刚跑进西暖阁的四人便唬了一跳,无他,王皇后正坐在临窗的榻上下棋呢。西暖阁的窗外邻着花园,花园虽被墙隔开,却特意留着一扇花窗,透过它可以看见花园里影影绰绰的竹子,还有午后阳光下淡粉、淡紫开得锦簇的紫薇,七月下午带着热烘之意的风和着已凋薄了不少的蝉鸣,伴着竹叶沙沙的声音吹进室内,朱碧站在皇后身后一边给她打扇,一边看她落子,倒也有清清静静的一片凉意。

赵玉真、赵玉霂年岁尚小,机警不及赵牧,不曾知道她们去冷宫可能是皇后的一番体贴之心,只当是又闯祸被抓了,赵玉真想起母亲雷霆万钧的样子,两只手在衣袖下紧张得掐在一起,小脸已经唬得苍白。赵玉霂站在一边,心想着自己连累了哥哥姐姐,既心虚又很是愧疚,小嘴微张正准备道歉,王皇后落下一子后却转过来问道:“回来啦?可还顺利?”赵牧正了正色,答:“我们来回未见人影,却不知会否被人发现。”皇后点头:“也是,不过顺容甫入冷宫,公主忧心母亲前去探望却在情理之中。”皇后伸手示意玉霂坐到身边,“昨夜我已让朱碧去过冷宫,那里的管事嬷嬷和朱碧是老相识,不擅魍魉,行事有规章,且口紧心善,她不会为难你母亲”,“此后,你思念母亲可以再去看望,却不可次数过多,你可知为何?”玉霂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母亲也让我不要常去,你们是忧心我的安全。”王皇后点头,又问,“可知为何会有危险?”玉霂不知,懵懂道:“是因为父王还在生气吗?”王皇后笑了,摸了摸玉霂的头发,“是因为母后,是母后怕连累你们。”她跟三人道:“如今事情虽因你们而起,攻讦却对着母后,只是他们不会对母后如何,便需要母后身边的人,或者你们身边的人去承担后果,你母亲已进了冷宫,余下的你们和朱碧就是母后身边的人,而你们的身边人就是自己的侍女宫人”。赵玉真、赵玉霂闻言不是很明白,赵牧却反应过来,“母后是担心宥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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