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魏廷夔一愣,随手从桌案上拿起火柴将手中的纸团点燃后扔到桌案下的一个铜盆里,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之后,这才撩起袍子往座椅上稳稳地一坐,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雄说,“惊喜本官可不敢奢望,只要别送来惊吓就好!”
“大人说笑了!秦某在大人面前向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怎敢胡作非为?昨夜之事纯属误会!这不,秦某过意不去,来给大人献策来了!”
秦雄陪着笑脸,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给足了魏廷夔面子。
看到平日里从不轻易认错的秦雄如今这般自责, 魏廷夔心中的怒气稍稍平缓了些。
他抬了抬手,示意秦雄坐,秦雄也不推辞,小心地坐到秦雄旁边,警惕地扭头看了一下门外,确保隔墙无耳后,压低声音略带神秘地说:“大人,赚钱的门路来了!”
“喔?什么门路?” 魏廷夔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作为一名县官,每年的俸禄是一千二百两,看着挺多,其实平均一个月下来也就只有区区的一百两。
养活一群扛杀威棒的三班衙役需要银子,供养几位耍笔杆子的几位师爷也需要银子,若想出去寻个花问个柳,或者是再纳个像五娘这般销魂蚀骨勾魂摄魄的迷人小妾更需要花费大把的银子。
更何况,还要照顾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吃吃喝喝。
有人要问了,差爷们的工资不应该是由朝廷发放吗?用得找县太爷自己掏腰包?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是有编制的吃皇粮的,仗着上头的宠爱很爱挑三拣四。
人手不够县太爷便会想办法出去招人,脏活累活出力不讨好的活全部都甩给这些没编制的人来干。
当然,这部分钱朝廷是不认账的。
既然人是县太爷自己招的,那么,工资自然也应该由县太爷自己出。
人太多花销太大俸禄不够分的怎么办?那就得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反正手中有权,每年经手的案子数不胜数。
有案子就有油水,一些犯人为了少挨板子从轻发落便会托亲告友想法设法地来给县太爷送好处。
“还是关于浦东升的那件案子,只要大人能放他一马,他愿意出这个数。”秦雄很自然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千两?”看似疑问句,但其实是肯定句。魏廷夔有些心动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五千两!”秦雄的嘴角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荡起一抹难掩的笑意。
这数目不小,都赶上他四年零两个月的俸禄了。
但高收入意味着高风险,作为一名朝廷命官,这一点魏廷夔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五千两银子或许是浦东升倾家荡产凑出来的买命钱,当然,也许仅仅是他的九牛一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