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大雨中，龙旗看着眼前被大雨淋湿的小土堆，双手握拳。
黄友青已经下葬三天了，但是每天龙旗都会在训练之后，准时来到这里。
他总是想，或许当时自己不要那么冲动，跟那个男人说一声对不起，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在黄友青的尸体上，这个向来最爱面子的男人哭了整整一个早上。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哭的再久，说了再多的对不起，他都不可能再听得见。
而现在，让他更加愤怒的是，对于这个兢兢业业十几年的男人，证明他存在过的，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小土堆。
“这是总部的决定，不能因为头儿的死影响到了13区的进展。”程颐撑着伞，劝慰道。
他知道，作为一个军人，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为了那些人，就为了让他们过上所谓的自由生活，就要我们做出牺牲，值得吗？为了他们，我们做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他们有谁看得见？你没看那群本就该死的人，拿石头和鸡蛋砸我们的兄弟，就以为阻止他们去送死。”龙旗在雨中嘶吼着，“我们给他们争取来了新生和自由，那我们的生活，我们的自由呢？”
程颐将雨伞递过去，帮他遮住雨水，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龙旗将雨伞推开，就这么在雨中离开了小土堆。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空巴在不远处的空地降落，永远西装革履的利安国阻止了司机手中的伞，黑亮的小牛皮鞋就这么踩在泥水之中，一直走到那个土堆面前停下。
雨水打乱他一丝不苟的头发，粘在脸上，那一身黑西装在瞬间已经贴在身上。
他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躬身，将手中的花放在土堆上，风雨中他的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我总以为像你这样的好人，应该能够活得比我们更长久的。”
他一伸手，那瓶只倒了一杯的白酒缓缓洒落在土堆上。
就在这时候，另一道影子快速从远方掠空而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利安国的身边。
还在空巴上的保镖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就想冲下来，利安国一抬手就阻止了他们。别说两人的距离这么近，就算是现在他身边围满了保镖，这个男人想要杀他，根本没人拦得住。
李享站在他的面青，看着这张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脸。“程副官告诉我，在出事前，指挥官离开过一次神殿，在你哪里待了半个多小时。”
利安国微微抬头，盯着这个唯一伤过自己的男人，嘴角一勾：“你认为死我杀了他？”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李享偏了偏头，手里白色的光芒已经化作一把长剑。
利安国重新低头，专注地看着那洒落的酒水，淡淡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绝对不会害他的人，那么我肯定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