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在想什么呢？冻傻了吗？”
修长的手在李遂意眼前晃荡，她将头挪了个方位，避开肖湛的打扰。
“行了，不想说我也不问了，需要报警吗？”他收起了刚才的漫不经心，郑重其事地对李遂意道。
这个样子，很容易给人一种十分值得被倚靠的感觉，可惜李遂意从来孤身一人。
“需要，但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她的话听起来有些无情：“我有一件事想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
“你说。”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论再感激，李遂意还是谨慎地对这个陌生男子心存怀疑。
他说他叫肖湛，可空口白话，没什么可信的，除了他身上那些为了救她而留下来的水渍，就几乎没有再值得信任的地方。
她最后的记忆是溺在湖水里，再睁眼的时候除了这个男人身上的痕迹，她连湖的影子都不曾看到。
“遇到有人落水，难道不是应该就地施救吗？”
肖湛看着她，再黑的夜色也能映射出他眼底浓厚的兴趣，他哪里想得到，拼命救出来的人，会对自己如此心存怀疑。
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轻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喂，这位女士，把你救出来的人是我，你确信要这样审问我吗?未免太过无情了吧?”
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没多在意李遂意的无理。
“我只是想了解事实真相而已。”
她说得理所当然，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寻常人没有的倔强，常人绝地逢生该兴奋也该害怕，她是兴奋了，也就那会儿无声地笑了两下，害怕却丝毫看不出来。
肖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追杀你的人那样狠，难保不会回头来。”
李遂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似乎是想从那张俊朗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是真实的流露也好，是谎言的败露也好，总该有什么的。
可惜没有，他风轻云淡，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神情都是淡然的，脸上也还在淌水，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划过他菲薄的唇。
李遂意警惕性实在是太高了，那是寻常时候，可今日她经历了生死危机，再强烈的戒备也容易土崩瓦解，何况眼前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对恩人向来涌泉相报，好比沈沉，虽然现在对于沈沉来说，她做的那些事更像是报复。
两人之间有几秒钟的无声对视，那种万籁俱寂的感觉徒增了其中的对峙感，李遂意轻轻地呼了口气，身子微微松弛下来，她其实已经很累了。
“那再劳烦你，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