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暖暖趴在大床上，想起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无力的过往。
从一开始的强烈反抗到后面逐渐放弃挣扎认命接受，并在电话里多次叮嘱妈妈不用再汇钱过来了，她说她勤工俭学支付生活费绰绰有余，她故意把话说得很轻松，妈妈终于相信她。
她也想过报警，让警察介入去查还她一个学位，但当去了警察局门口时，她犹豫了。
妈妈付出了这么多，还这么信任这家亲戚，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学位未必会讨得回来，但妈妈的心一定会被伤透。
而且警察的办事效率……
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渺茫的机会去扎扎实实的让自己最亲的人受伤。
她也试过给唐正家打电话，可接听的是一个陌生人，说他们搬走了。那个时候张暖暖才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枢纽竟是靠着一串数字，换了串数字，就彻底散落天涯。
她不是没想过回去，她不敢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是她没钱！
有一次她鼓起勇气走进一家旅行社问机票，一听竟差不多要上万块钱，她更绝望了。
那家亲戚见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开始渐渐的将她当成只是寄居在他们家的陌生人一样，每个月都要向她要不低的房租，食物都是她自己在外面解决，面包就凉水的日子她不是没少过。
后来打工上手了，其中一个老板见她实在可怜，冬天的时候送了她一件大衣，平常给她多涨了一点工资，手头宽裕一点她就立刻选择搬出去，跟那家亲戚彻底断了联系。
她同时打几份工，希望可以努力点多存点钱，但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导致她的钱每个月都只是够用的状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自暴自弃，于是自己开始尝试自学考试一类的，自考了两个专业文凭。
显然，这个社会只要你没上过全日制的大学，大家就觉得你没上过大学。
但没关系，她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了，万一哪天妈妈发现了这件事，她也可以拿出一个文凭给她看。
在国外的生活也过得越来越顺手，她几乎要融入当地的生活。
后来偶尔在国外也能看到tz这两个字母，她会停下匆忙赶去打工的脚步，停下来凝视一下那两个字母，之后又佯装没事一样继续忙碌。
她知道这公司是他开的，他们之间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她明白的，她不抱什么希望。
如果不是妈妈去世弟弟没人照顾，她不会回国，也真的想过不再打扰他，反正他都说过上大学之后不会要她……
不过现在想想，她确实自私，回来之后一昧只顾着自己。
可正是曾受过这些苦，在后来面对可以让自己上位的机会，她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