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从天际降下来,庄云铖回来了,夜风更加冷,把他的脸吹得冰块儿似的冷。
“怎么去这么久?”允芸问。
“账目复杂的很,钟于钱这个吝啬的家伙斤斤计较,一丁点儿也要算清楚了,我都说宁愿简单些算,我可以吃点亏的,他却仍怕他吃了亏,硬精打细算的。”
“给。”允芸把手中捧着的一个暖瓶给他,庄云铖接过来却往脸上敷。
“怎么?”允芸问,“竟往脸上敷?”
“脸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允芸起身,把暖瓶拿过来渥着,走到庄云铖身后,用手放在他他脸上贴着,说:“这不比放个瓶子在脸上好?”
“好多了。”庄云铖感到眼部一阵暖,于是笑道。
允芸给他揉了两三分钟,庄云铖脸部肌肉舒展开,他做了几个表情,再没有不舒服,就说:“好了,呃……你姐姐哪里去了?”
“还能哪里去?厨房里帮着烧火端菜呢,姐姐每每这样,家里人都暗地说她心肠热,没有小姐架子,让我无地自容了。”
“别听她们胡说,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小姐架子,你心肠热,只是不在这上面,我知道。”
“可他们说话终究不顺耳嘛。”
“你要这么在意,就学着去做就是了,你姐姐这叫做勤俭持家,你早晚要学。”
允芸无声地哼哼,这时小蝶和莲花端菜来了,天气冷,他们快快地吃了,见时间早,就生一盆炭火放着,三人围着坐下烤火说话。
“你们成天往外跑,火柴厂买设备的事情怎么样了呢?”允芸问。
“不尽人意,”庄云铖说,“要价太高了,都不正常了……”
“毕竟是开新厂,他们有意为难,想赚一笔。”小蝶说。
庄云铖把手放在炭火上方,盯着飘飘忽忽的火苗和炭火中心的那一团炽热的核,沉声说:“这不像做生意了,太多阻力,我以为有钱可以畅通无阻,但钱永远填不满那些人的贪欲,只用钱去砸似乎不是办法,长久倒亏得血本无归。”
“那你怎么办?”
“再看看,我感觉这像一个资本游戏,背后有人操纵着一套规则,我不明白这些规则……”庄云铖细想,自言自语,“我跟着钟于钱做了几个月的生意,也明白些运作规则,只是轮到自己时,倒感觉颇受到束缚。”
庄蝶蹙着眉摇头说:“不一样,我们与钟于钱玩的不是同一个游戏,他的那一套规则我们懂,现在换游戏了,也换人了,就不懂了。”
“依你看怎么办?”
“金宇才是这场游戏里的老手,应该问他。”庄云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