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里头传来杨玉步履急忙的声音。
“单方经写好交给里头的人了。”杨玉道，“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我或是再给巨匠扎几针吧。”
“我不扎针，我畏惧你那银针。”法海巨匠回绝。
秦谢舟却看着杨玉，如此所思。
也可以他的眼光太灼灼，杨玉微微酡颜，垂眸道：“大哥，你先出去替我守着，别让人打搅。不扎针巨匠生怕有人命之忧。”
她完全没提这件事儿，出去一趟却变了口风，秦谢舟不得不多想。
杨玉也杨不上照杨他的感情和质疑，对上法海巨匠探讨的眼光，她咬着嘴，一字一顿地道：“巨匠的心疾，乃是有人存心害您。”
虽说从来没有给法海巨匠诊脉，她并不是一个大意的人，没有察觉他身子的异状，这便不对。
她故作镇定，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下了单方，看似自在，实则手都因为愤怒而微微股栗，用尽满身力气能力掌握住自己。
――法海巨匠这般与世无争，谁那么心狠手辣关键他！
杨玉严峻地道，“是毒药，也能救命。我曾托人打听过，小姐可贵。用上一段日子，便容易激励心疾。”
“那你适才怎么没想到？亏我那么多书，都给你白看！”法海巨匠气冲冲地道。
杨玉：“……我没想到有人会对你一个把守藏书阁的老沙门动手。而且可以激励心疾的成分许多，我无法逐一推测。”
特别是刚开始，谁会上来便做有罪假定？
她想起秦谢舟不许她进入，想起进入时国公见到的几个人，再遐想起法海巨匠差点被圆寂……每一桩事儿都在提示她，法海巨匠背后的秘密，令民气有余悸。
“因此您与其担忧自己寿限，不如把想要密谋您的人先找出来。”
“找出来？”法海巨匠脸上的笑意有些嘲讽，“罢了，我不死，总有人不安。”
杨玉不晓得该做什麽表情好。
“畏惧了？安心便是，不会带累你的。”
听着他玩笑的声音，杨玉道：“只是没有您这般豁达通透，不可能以如此自在说出身离诀别。”
这个凡间，真没有多少眷恋，又到处是牵绊。
法海巨匠看她微红的眼眶，道：“是个伶俐的，愚笨起来也让人头疼。不管我在世死了，藏书阁的钥匙都给你。”
杨玉笑道：“那便多谢巨匠了，我只涉猎抄写，毫不外带。”
杨玉惊奇地嘴微张。
――她其实是太缓慢了！这几年来她来看书，不管什麽时国公来，除了法海巨匠，藏书阁中从来都没有过外人，她没有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