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部分，尤其是毛细血管，在人死后全部都凝结，形成血栓了，所以即便是用机械来替代心脏进行输送血液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曾经尝试过利用水蛭来进行活血，但……效果并不是很好，于是把他吃了。要使水蛭有效果，就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使用新鲜尸体。”
“唔，这部分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需要新鲜尸体从而来这里，被我抓住的。那么呼吸的问题呢？”
“呼吸系统上我提议完全使用机械装置来替代。呼吸也是供氧的一种方式，也需要血管。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为了血管的问题而头疼了好久。我甚至去研究了解剖学，还去看了很多有机化学的书，但是我自始至终都觉得没希望，无他，太复杂了。”
“这么算起来的话，多少部位能用人体了？大多数得是机械替代了。”
他点点头，“差不多。很多人体是很难再次救活的，尤其是内脏系统和消化系统，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那是没可能的，太复杂了。”
是时候了……
江枫决定问明白那个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跟你接触的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智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状态。但是你为什么要和同族走相反的道路，制造生命呢？”
他一直镇定的情绪有些波动，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江枫知道，他已经抓住了关键问题，他猜测，这反差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作为他的原动力。
“我猜你不会是要制造生命吧？”
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么些所谓实验，你偷取尸体，你研究的有机化学，还有私底下准备的那些培养皿和所有的地下测试数据。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吧？”
江枫能看到，他的手有点颤抖。
“是不是这样的？”
他在沉默，耐心地等。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方才抬起头。江枫看到他的眼圈有点红。
“莫非就是这样吗？……”
他点了点头，没错！
和同族不一样，他是试着与人类生活的，并非把他们当做食物。他有个人类朋友被同族变成了石头，但他保留下来了石头大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复活。不过在确定之前江枫等着那个关键的问题：他没打算用机械或者计算机程序来替代大脑的运转。
“从你刚才说的话，我猜你还保留着朋友的大脑？对不对？”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现在猜对了，我确实还保留着他的大脑。虽然人终究有脑死亡的一天，但我还抱有希望。也许在你们的眼中看起来很疯狂，但我用弱电流刺激试验品的大脑的时候，我已经看到试验者的眼睛睁开了，虽然还没有视力，但的确是睁开了，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可以说那一次，我是被吓坏了，但也是那次，让我真正抱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