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花 (1 / 2)

导师带我去是为了我的眼睛。当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他一定做了些什么。那些周期,还有单调的摆锤声,我囚禁在高塔上,观察那些钉子因为光投下长长的阴影。光与暗的小小游戏现在就开始了。

中央那个璀璨的石英体,仅仅是十七种基本粒子构成的,但是呈现的远远不止十七种基本粒子那么简单。我的手爱抚的摸过它光滑的表面,一阵剧痛电流一样击穿我的全身,那个时候我深处多维宇宙之中,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是。眩晕带来脑震荡的感觉很难受,但是在这之后会获得宁静。

宁静以及答案。

我看着石英体里真象的底片,现实本身也没有这么清晰。埃奎塔斯收录一切,而我正在窥探它的奥秘,像偷尝伊甸园的禁果。“人去不去了解世界不在于他能力多大,而在于他多想知道。”我窥见了隐缠序的奥秘。

大海比往日温柔。我在阳光和空气中活着,但是那些人已经在深海里死去,可能还有一丝空气,在生满铜绿的沉船里注视着我,离我越来越远。他们是为了我死的,我一直这么认为,我活着的时候死去的东西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导师一个人出海的时候我在海边不知道要等多久。其实一个渔夫也很幸福,从岸上出生,某天死在海里,被海浪冲回岸上,每天面临深不可测的海底垂钓,在鲸鱼沉睡的雪白巨大骨架上穿梭,海鸥绿玻璃一样的眼珠悲哀的注视他们,宣誓它的哀悼。

我的所有都和大海有关。

我们新的实验室已经建好了,就在过去的废墟上。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海底依旧没有平静。我的实验就像自己推到了一片小小的骨牌,结果越来越大的骨牌最终会砸死我们所有人,所有人都不能免受其害。史提凡不会就此罢休,他们都是,因为我不知道蛇的目的。

就在一周之后774又在同一张饭桌上宣布了和两年前一样疯狂的决定。“疯狂”是“他们”形容我们最多的词。两年前的冬天,雪像破碎的地毯一样铺在蒸汽腾腾的大地上,一派萧条的景象。那天在饭桌上是一条在黄油里游了二十年的鱼和绿眼虫汤,774在叉子上心事重重的磨刀,盯着我空空如也的盘子。

“Sapeo

is.”他突然说话了。

我愣了很久,没有听清是什么。知识如此苍白。

DTR35指指窗外。“πtηνa。”

第二天,774的实验室多了鸟。那么多鸟,各种各样的色彩,不同的叫声,一样喧闹。不知道他喂了什么样的粮食,第一天鸟还只长出了羽毛管,眼睛上蒙着蓝色的睑,第三天就可以羽翼丰满的到处飞了,它们击打着所有仪器,乱叫着只有它们听得懂的语言,蓝色,红色,白色的羽毛飘在各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有鸟在栖息,774坐在羽毛的龙卷风之中,眼神的狂野透露出他想和它们同化的欲望。我们都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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