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淋得浑身湿透。
“阿鹿,跟我去我母亲墓前忏悔,好吗?”他神色惨白,语气又轻又哑。
彼时,萧鹿遥独自一人,在公主府,流掉了五个月的孩子,对他恨之入骨。
“怎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若不是我萧鹿遥,迟太傅能年仅三十,坐上太傅高位吗?你还要谢谢我才对呢,我何悔之有?”萧鹿遥冷笑。
迟砚身上的水不断往下滴,在门口湿成了一片阴影。
良久之后,他忽然哑声道:“阿鹿,当今陛下,非圣明之主,而先皇,其实还遗下骨肉,一直被宫女当成太监,养在宫中。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另择新主。阿鹿,答应我好吗?”
萧鹿遥仍是冷笑:“迟太傅真是煞费苦心了,怕不是没有我萧鹿遥磕这个头,你母亲就死不瞑目,不得轮回吧?连这等谎话都编造出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便是你现在要我死,我也绝不向你迟家任何人忏悔低头!”
“殿下,已经将那登徒子打出府去了。”就在此时,朱竟回来了,禀报道。
他的声音,将浑身冰冷的萧鹿遥拉回到现实。
“门外好像新宁郡主的马车刚好经过,将迟砚带走了。”朱竟又说道。
新宁郡主?呵。
萧鹿遥眼底的冷色越发冰寒。
上辈子,她被以谋反罪囚禁在公主府,若不是这位新宁郡主要与迟砚联姻――
她的孩子,本可以不死的。
“知道了,朱竟,你带着本宫印信去替本宫做几件事。”萧鹿遥收回眼底仇恨,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
这边,迟府门前。
新宁郡主的车驾缓缓停下。
她却还不愿下车,目光痴痴地看着车中昏迷的人。
正是被朱竟暴揍了一顿,扔出府来的迟砚。
她清秀妍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一直紧紧攥着手帕的手忽然伸出去,想要触摸迟砚的脸。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着的迟砚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眸。
他的目光锐利而冰寒,如同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刃,直直钉在了燕新宁的脸上。
燕新宁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随即很自然地伸过去,用帕子擦了擦迟砚额头上的血。
“迟侍郎,我方才路过长公主,在路上见你被扔出来,昏迷不醒,所以特地绕路,将你送回迟府。”
她声音轻而细,低眉垂目,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羞。
然而,迟砚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澜,深沉如墨的眸底甚至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