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昼的脑中传来一阵又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这种疼痛不剧烈，却无比绵长，一点一点的挑拨着人的神经，使他的神经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是一种持续性的疼痛。
一开始疼痛间隔的时间很长，但到后来越来越剧烈，引起疼痛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这种直击大脑的神经性的疼痛是让人很难忍受的，即使是司昼这样自我控制力高到可怕的人也会忍不住变了脸色。
后来他在车上一直闭着双眼，并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脑中的阵痛让他无法睁眼，睁开眼眼前也是一片光景模糊，耳边也是一阵一阵的轰鸣声。甚至疼痛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到后来他五感已经十分模糊了，只能分辨出身边一直萦绕着的姜婵身上他熟悉的气息，能让他十分烦乱躁动的心绪稍微安定一些，其实他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轻易的影响到他的情绪，上一世整整二十八年，他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能轻易牵引他的情绪，让几乎对所有事物都没有留恋情感的他有了牵挂，时时刻刻都牵动他的视线。让他原本苍白的表达多了些其他颜色的情感色彩，抚平他有事无法控制的暴虐情绪。
后来他隐约能感觉到车子停下，姜婵有些费力的将他扶下车。他虽然瘦弱，但也是个成年男人的骨架，何况身量还很高，分量不会轻，而且他当时已经失去大部分意识，不怎么能控制住身体，身子很沉。但纵使如此姜婵依旧坚持自己一人把他扶上轮椅。
然后过了不久，他就陷入一片柔软之中，姜婵的气息似乎远离了些，变得有些难以捕捉，正当他控制不住又有些一男的情绪上头之时，那股气息又回来了，似乎还带着热气腾腾的温度，停留在了他的身边。
再次被这股气息包围，司昼的神经莫名放松了些，然后逐渐进入迷蒙中。
上辈子他也经常会有这种神经疼痛的情况，并且随着末世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最后连续几天的疼痛都会出现。这种折磨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不过到了末世后期，说他是疯子的人很多，他并不在意这种言论，疯子又怎样，疯不疯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疼痛是在几天前开始的，上辈子他依稀记得也就是这几天。命运有时很可笑，它让你重新来一遍，但是很多东西弯弯绕绕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只不过这次身边却多了个完全计划之外的人。
现在还放不下了。
上一世很多东西对司昼来说仍然很清晰，但还有些却十分模糊。一些人的面孔，曾经耿耿于怀的背叛，原本以为刻骨铭心的情绪，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指间流沙。
上一世他最后可能真的是疯了吧，毁灭的情绪也越来越难控制，更难控制的是那毁灭的能力，他仿佛不过是一个游戏结束最后用来清空一切的工具，让一切都覆灭，落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