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搀扶我爸,一边摇起了病床。
床头调到了九十度左右,我爸皱着眉头靠上去。
他身上的温度有点低,我怕他着凉,低头帮他把被子盖好,“您怎么不说话?是嗓子不舒服吗?”
“棉棉,我需要解蛊。”他醒来没有父母重逢的惊喜,只有比以前更深沉更阴郁的气场。
我替我爸掖好被角,发现他整个人都好像拢在阴霾里一样,“解蛊??您……您中蛊了!!!”
心下一凛,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憔悴的父亲。
奈何我半点蛊术都不知晓,只是听说西南花苗善蛊。
居于深山,非必要不会外出。
所以……
是人对苗蛊知之甚少。
这要如何解蛊?
“嗯,去准备二十个白煮蛋,要快。”
我爸拉起了宽大病号服的袖子,给我看他手臂的上的虫洞。
虫洞黑乎乎的,像是凹陷进去的橄榄核轮廓。
虽不道白煮蛋的意义何在,但我还是有了紧迫感。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直接跑去了医院的食堂买白煮蛋。
还好饭点才刚刚开始,恳切求了前面排队的几个人,让我能先买饭。
人们看我是一个看起来很落魄孕妇,不仅满眼的黑眼圈,身上还水肿的厉害。
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我插队。
看我一口气买二十个煮鸡蛋,大家眼神里又都充满了疑惑。
我忙歉意的挨个鞠躬,“我真的有急用,谢谢你们帮忙,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我提着装着煮鸡蛋的袋子跑回了病房。
“爸,我买好鸡蛋了。”刚把装煮鸡蛋的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爸不顾鸡蛋滚烫马上剥了一个,拉开了病号服。
他动作十分急切的,将那颗剥壳的鸡蛋在胸口的位置来回滚动。
鸡蛋是从锅里直接捞上来的,滚烫异常。
在他胸口烫出了一道道的红痕,可我爸根本不在意。
我无比的心疼,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难道他是在用烫鸡蛋解蛊吗?
突然,就见我爸手背上皮下有什么东西凸了起来,慢慢的蠕动。
我看到那东西蠕动进了手腕,手腕之上的手臂被衣物所遮盖。
但是我触目所及我爸所有裸露的肌肤下,都有什么东西在鼓鼓囊囊的蠕动。
所蠕动的位置,都是被白煮蛋所滚过的心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