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最近他可有要何种衣物？”云落转过身，对着那魔女慢慢道。
顾娘似不明白她说的话，淡淡道:“客人，每日来我们这里的不知有多少人，我怎会记得……”
“长生也不记得了吗？”云落挑眉问道。
顾娘似乎颤了颤，俯了俯身子，恭敬道:“不敢妄言。”
“我记得长生每月必亲自挑选二十件衣物，这月是什么？”云落又道。
少年轻勾唇角，在暗处给顾娘指了指。
顾娘自打少年进楼之际，便处处留意，如今看到少年的手势，自然明了了。便请云落来到一件玄衣秦时曲裾宽袖服上，大襟交叉，腰间配以革带，袖子处有曼珠沙华的花纹。
“只有这一件？”云落问道。
“只有这一件。”顾娘回道。
“穿着不太方便，他平时走路不会摔吗？”斐师用胳膊肘捣鼓一下云落，小声道。他一见这件衣物，脑子里就浮现两个大字“麻烦”。他实在不明白怎会有人喜欢这种麻烦的衣物。
“摔着摔着就不会摔了吧。”云落拖着下巴，深思这个问题，觉得自己的说的格外再点。
“有理。”斐师亦赞同道。又道:“你问完没，问完了，我们看看其他的吧。”
“没事了。我们走吧。”云落牵着少年，往下走。
不知怎的了，少年似乎身子不稳，往前栽了下，朝着那只白绣鞋就是一脚。
云落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下脚步，去扶少年，问道:“怎么了？”
“没事，脚崴了。”少年小声回了句，淡淡的看着自己的脚。
斐师见此，热心不已，忙道:“那我背你吧。”说着，便作势蹲下背他，却听闻一声“刺啦”的尖锐声――背上的衣服又破了。
云落简直不忍直视，丢下少年忙下去找侍者给斐师拿件可身的衣服，还不忘将自己的钱袋给拿出来。
看着那个着急忙慌的背影，少年轻嗤一声，懒依在楼梯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往上面望了一眼，正好对上顾娘的视线，手指向后轻滑。
顾娘点点头，示意身旁的侍者去给那男子那件可身的衣物。
…………
因衣裳破的太过分，又害怕一起身便暴露个精光，以至于斐师动都不敢动。他正尴尬的不知所措，便见云落抱着一身衣服提着白素裙子跑了上来，然后便是一股脑的将外袍披在他身上，又将其他里衣递给他，告诉他下面有换衣室。
斐师感动的两眼泪汪汪，抱拳激动道:“云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言罢，便匆忙忙的下去了。
“蠢货。”少年淡淡的从唇中吐出一句，亦冷眼看着云落，眸中藏着绵长的黑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