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最开始你的打算是什么？想要怎么接近我？嗯？”楚离央斜靠在门沿，语调还是那副懒懒散散不着调的样子，微微上扬，落在顾盼耳里却满是冻碎的冰渣子刺寒得慑人，“是凭借你那点不够看的小聪明，还是你这一文不值的美貌皮囊？”
字字诛心。
顾盼倔强得挺直背脊，不露一丝懦弱。微风吹过拂起她额角的碎发，露出清丽的容颜，也显露出遮掩住的正正方方的“奴”字，却不损颜色，若不细心看倒像是精心镌刻上的花钿，加一分亮艳。
楚离央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说错了，这副皮囊并非一文不值，相反，它美丽得过分，足够诱人为它犯罪。
当然，是对男人而言。
顾盼心底苦笑，这样的楚离央又怎么会是众人眼中不学无术浪荡不羁的风流世子？她果然是太天真，竟以为她可以将他掌控。
她缓缓开口，这些东西即便她不说，以楚离央的能力，只要他有心去查去想，什么东西都能顺藤摸瓜地弄出来，他之所以让她自己来说，无非是给她一个机会罢了。
“我爹虽是言官，却不从在家里谈论政事，故我对朝廷的局势分布只是一知半解，我被贬为罪奴后，陈大娘日日带我去各达官贵人的府上供那些夫人、管家挑选，我自然也得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他们有没有资格和王承邑对抗。”顾盼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流淌的清泉，纵然说的是自己的遭遇，也不见愤懑之绪，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当然，也包括楚家。然而其他的官宦府邸，或是王家趋炎附势的走狗，或是地位不够根本难以抗击王承邑。”
“所以，你便盯上了我，以及我身后的楚家。”楚离央为她补充。
顾盼机械地点头，面无表情：“秦朗经常偷溜进来看望我。他生于市井，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对我很有帮助。我也是从各种各样的信息中拼凑出来，知道楚家小王爷最爱去的地方除了天纪大赌场，便是优姬阁。那条路，便是楚相府和优姬阁的必经之路。事实上，那段时日我每天都在想各种办法拖住陈大娘的脚步在那停滞稍会儿。不过我运气不错，不过两次竟真得碰上了你。”
楚离央听她接着说。
“我早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没有哪家人家敢要我这样的奴婢霍乱主家。我本来是想再过些时日去引诱陈大娘把我送进楚家，只要能让我跟你接触，我想接下来的事情便不会太麻烦，毕竟......”
顾盼抬眼看了她一眼。
“毕竟我好色又风流的名声景都谁人不知？”楚离央轻啧：“不过，你没想到的是，王承邑竟然不顾名声，耐不住性子想要把你直接弄进府里斩草除根。王承邑这老家伙若在乎颜面这东西，又岂会公然陷害顾大人来威慑朝政诸人？你可知今日若非秦朗那傻子不顾性命也要来救你，世上早无顾盼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