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洛疑惑的目光中。
老人忽然站起身，一把抢过了许洛身前的黑色棋盒，然后将他身前的白色棋盒推给了许洛。
“长者为先，所以我是黑子。”
毕恭毕敬坐在一边的张哲脸上露出了极为怪异的神色。
似乎是想笑，却又强忍笑意的模样。
老人重又恢复了世外高人的模样，淡然说道：“我已经下好了，现在应该是你下了。”
许洛沉默。
良久之后在老人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中，这才落下一枚白子。
两人落子如飞，几乎不假思索。
只是到了二十几手之后，老人的落子逐渐慢了下来。
神情凝重。
世外高人的风范荡然无存。
整个身子几乎趴在了茶几上，哪里还有什么坐像。
口中也不停嘀咕起来。
“怎么下这里，不是明明应该下那里。”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下棋，怎么落子的地方总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老头子愁死。”
“哎呦，差一点就掉进你的陷阱。”
正襟危坐的张哲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吵什么！在鬼哭狼嚎就立刻把你赶出去。”
老人的威胁很有用处，张哲显然知道这老人说得到做得到，立刻再次强忍住了笑意，只是忍得格外辛苦，脸上的肌肉都有些生疼。
许洛越下越是轻松。
几十手过后。他就已经看出老人的棋力实在太过一般。
估摸就算让老人七子也可稳赢。
只是，老人有一点却让许洛很是佩服。
绝不耍赖。
棋力虽然不高。不过无论局势如何危险，也绝不悔棋。就算许洛故意让老人重新落子，老人也不答应。
而且，老人很认真。
没有任何敷衍马虎对待自己的危局。
甚至越来越认真，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落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随着棋局逐渐进入尾声，天色已是黄昏。
许洛一直轻松的神情忽然惊诧无比。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现，棋局最后的胜负顶多也就在一两子之间。
而这种演变，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仔细回想。三十余手之后，他所下的每一子，似乎都是不知不觉中进入到老人布设的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