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顾棠走出病房，他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面。
“你妈的……”
“你妈！”
我举手投降，“别冲动，不是要和你吵架，顾南山说的那个来世……”
顾棠面色很不好看，我觉得奇怪，说实话自从和他认识以来，还没有看到过他情绪变化这么激烈，以往和顾南山的交流也仅限于冷嘲热讽和不屑一顾，像刚刚这样恨不得当场吵起来的，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他这时候情绪不大好，就起身去窗户边看风景去了。
烟鬼开的这私人医院看起来不大，实际上内部别有洞天，装潢设计都透露这一股子奢华的气息，内部配了一个小花园，一对老夫妇穿着病号服在花园里晒太阳散步。
在这个年纪了还能一起住院，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福分。
顾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窗户边来，看着那对老夫妇，“这老太太挺像我姥姥的。”
那老太太满头白发，脸上只像一个老人，难以找到明显的面部特征了。
“我以前，原本以为我妈能够活到他们这个年纪，然后老了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养花草带孩子。”
顾棠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他妈，我也知道他和顾南山紧张的父子关系，多半与他母亲有关系，见他主动提及，我也就静静地听下去。
“顾南山年轻的时候，从顾家长辈手上接过来长生计划的一些关系，他那时候不可一世，对很多事物都没有应有的敬畏与重视，喜欢天南海北的四处跑，带着一帮兄弟混江湖。
后来他在南海倒腾海货，认识了我妈。我妈是渔民的后代，家里的船租给顾南山出海，顾南山见一个小姑娘也跟着出海，不仅没有对她有什么关照，反而还可以为难她，但我妈一声不吭忍了下来，反而在海上帮了许多忙，渐渐的，顾南山那帮兄弟也开始佩服起她来，后来顾南山也不再刁难她。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一个是BJ来的浪荡工子，有钱，讲所谓的江湖义气，另一个是南海打渔的渔民，巾帼不让须眉，干练独立，英姿飒爽。顾南山那帮狐朋狗友都说这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后来他们有了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妈死了。当时顾南山要去越南淘换一批文玩，他那时候什么东西都碰，淘换文玩到半途，又看上了当地的一尊藏传佛像，越南的藏传佛像，这引起顾南山的兴趣，他就要带人进山去收这尊佛像，我妈也跟了去，结果这是当地人做的杀猪局，顾南山带去的小兄弟好几个死在山里，我妈也再也没有出来。他自己都是靠着大王死命相保才逃出来。”
顾棠一口气说完，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之后，顾南山才捡起长生计划，其实，他的着眼点与宁汗青以及你们宁家祖祖辈辈都不同，顾南山关注的是转世。”